这样的日子，一转眼，又是一个月了。
“我说，我曾经见过一个男人。”如果你没叫鸟小姐闭嘴，她就会不停的讲下去，有时候真的很像收音机。“这个男人长衫，长发，不像这个时代的男人。”
我停下了做饭的手，第一次，全心的听鸟小姐讲话，因为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个人就是关老板。
“后来，这个男人在我生活中消失了。”鸟小姐咂咂嘴，很不甘心的样子。“只有这个男人，我没有拐上床，真是失败。”
“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按捺住自己的心跳，问下去。
“你第一次对我的话这么有兴趣呢，我已经快把我肚子里面的记忆都讲完了，你才问我一句。”鸟小姐白了我一眼，看着我焦急，然后又说，“叫什么不记得了，但是是在我干爹的快死那几天上。死老头，霸占了我那么久，死的又不快。”
我沉默了。我忘记了鸟小姐不会记得人的名字的，但是出现在死人这当口的，也只有关老板了吧。听到了这么一点消息，竟然让我心里很甜，好像，终于有了一点什么线索。
“那个男人是你男人?”鸟小姐口无遮拦，“身材那么好，那天我假装大哭的时候就抱着他，手感真好，还有栀子花香——恩，想起来都想——为什么没拐上床呢，哎，可惜啊——你有没有和他上过床?多少次?感觉怎么样?他被调教的好么?”
我看着鸟小姐，无语了。我和关老板就差事老爸和女儿的关系了，如果关老板会生老病死，那么绝对不会有人觉得他是我的男人的啊，那一张永远快三十岁的脸，永远不会变。
“……不会玩男人的女人叫什么女人，不会取悦女人的男人叫什么男人?我说，我还记得有一个——”
我打断了鸟小姐，“你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好么?”
鸟小姐回忆了一下，“好啊。很好。除了没什么表情，都很好。如果能有个女人让他生动点，就好了。阿九大人也不好，那么傲慢，很难接近的啊，连拐上床的欲望都没有，好像会亵渎阿九大人一样。”
“白痴女人，你除了上床，你还知道点别的什么吗?”我翻了个白眼。
鸟小姐头一歪，又开始努力的想。
败给她了!
第十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四)
文/薛舞
“阿九，后来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终于低下了倔强的头，一直想等有机会出去以后亲自问关老板，但是眼看这么几个月了，没有办法出去，也没有任何消息的来源，阿九就是一切。
阿九很专注的吃饭——每次回来，大声喊饿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高贵。
“再来一碗——”阿九吃完了才抬头，对我示意了一下，我只能认命的去盛饭了。他一直要求新碗盛饭，在我看来，他没有将用过的碗扔掉已经是极大的妥协。
我把饭双手端到阿九的面前，极其恭敬的样子。有求于人嘛，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我苏三还是很懂得的嘛——
阿九看了我一眼，狭长的眼睛里面有了笑意。“后来那夜你就睡在我床下的墙角咯。”
我抓狂。我知道的事情还要他说?没耐心的我将阿九刚吃完的那个碗敲得叮当乱响，“再前面呢?我昏过去之前呢?”
“敲碗会饿死的啊——你想知道再多么前面呢?你想知道哪一段呢?”阿九好笑的将脸凑过来，突然的迫近让我气息一窒——太美的男人能杀人啊。
“阿九大人好帅，我也要——我也要——”鸟小姐在我肩膀上不合时宜的插嘴。
我努力的把持自己不眩晕，一边顶嘴一边问自己的问题，“换碗还会没老婆呢!那么舍得呢?”
“魂被棺材板子带走了啊。留下躯壳我打扫了，臭的要死。你是要蛇胆么?蛇胆我送别人了。”阿九说道这样血淋淋的事情的时候眼皮都不抬，继续吃饭。
“关老板呢?”我继续问。
“恩，为救某个弱智女人离开了。”他还是继续吃饭，不看我。
“弱智女人——弱智女人——嘻嘻。”这该死的鸟小姐，我直接把她收到掌心，一只手堵上了她的嘴。
弱智女人?是我么?还是那个倾城?“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
阿九刨了两口饭，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今天的小排骨真好吃，继续努力。”
这个就是关键了。阿九不肯说的，就是关键。他含糊其辞的带过了他和关老板做的事情，唯独把我蒙在鼓里。
“那么我说说我的理解好么?”我清清嗓子，“你和关老板，一定是你们其中一个人救了我，因为我记得我最后被舍得攥住了脚踝，而且那种痛感好像确实是被蛇咬的感觉，后来醒来小腿都是青的，那也是中毒的征兆。”
阿九刨饭，不理我，我还是继续说自己的。
“关老板和你，有一些什么交易吧，关于舍得，关老板如果带回了他，就能对小阎王交差。因为你自己妖家的结界，没理由关老板能进来，你为什么不防备他?你的头发，从褐色变成金黄色，是因为折损了自己的修行么?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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