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凝固了。就在我的鲜血滴下来的时候,我的口腔里面是一口自己生腥的肉,我的全身颤抖着,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突然会变得这么疯狂,这么有勇气。这痛楚来的剧烈,手腕处就如同变换着烙铁与玄冰,时而灼伤感,时而是麻木感,伤口就如同一个嘴巴,一张一合的颤动,所有的呃血液还是一样的倒流着,方向就是胳臂上那朵贪婪的的往生花。
“你——可以拖延,但是无法改变。”她僵硬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反向的被我吸引过来,像穿一件衣服,一手一脚的慢慢融化进我的骨血,与我合二为一。
啊——
只是她最后的尖叫声还是不甘心的埋入我的喉咙深处。好不容易和我分离出来,就差一点就将我本来的意念驱逐,却被我临时起意的疯狂举动毁掉。
我也尖叫着弹身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尖叫,哪声尖叫是我的或者是她的,已经不知道了,手腕上还是隐隐作痛,但是最终我醒来的事后还是我,苏三。秋日正午的阳光晒在我的小床上,这里是我的世界。
最让我高兴的,是身上那隐隐绰绰的栀子花香。这个世界,和那个无魂编造出来的世界不一样。而我身上的这味道说明关老板,他曾经那样抱着我,直到我全身都沾染了他的味道,偷偷的嗅着他的味道,满心满心的欢乐,就好像涟漪蔓延开来到整个池塘。
手腕——我转眼看过去,缠着白色纱布的绷带,还有血迹渗出的左手与关老板相扣,而完好无缺的右手,却紧紧的被阿九握着,阿九也一定有些时间不眠不休了,居然坐着就睡着了。
同样的温暖,同样的羁绊。
如果我可以正视自己,如果我可以选择,如果我不是无魂,我,会将自己的未来,赌给哪一个人男人?
“我都想要。”意识里面的声音这么回答,邪恶的,冷的。
她不会放过我,还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我并没有安全的逃到没有她的世界,她是我的某种隐疾,或者反过来,我是她的某种隐疾,一旦某日发作,我不是我,她不是她。这次发作之后,彼此都知道是个大限,你死我活的大限。
“我想要,例如——”她自顾自的在我意识里面说话,然后我的头自然而然的低下来,吻上了关老板的唇。
我的世界轰隆一声就如同我曾经遭遇过的妖家大雷雨天。那雷直接劈到我的身上我动弹不得。
是谁,到底算是谁,吻到了关老板已经不再重要,是不是我自己纠结的意愿还是无魂的占有已经不再重要,双眼自动闭上了,她们首先投降。
栀子花的味道从他的身上,他的唇齿无意识包围我,那份偷窃的感觉让我战栗,甜津津的这个亲吻,就好像我觊觎了那么久都不敢要的东西。
天旋地转。
但却是天经地义的贴合。
我听见我自己的叹息——当无魂决定停下来这个吻的时候,我叹息的好像意犹未尽。
“你要跟随我么?你说,你要跟随我么?”无魂冷冷的,嘲讽的说给我听,好像拿着糖诱惑小孩的大人。
“不要。”虽然,跟随了她,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了,是么,不是么?我混乱的不知道怎么选择,还是挣扎着拒绝。
在我大脑断电的时候,无魂,用我的触感体会我眷恋着的一切——她牵引着我的手,抚摸着关老板的头发,接着勾画他的线条,那些已经熟悉到我骨子里面的线条。
“要么?”她继续问我。
如果说,无魂刚才的硬拉我到她的世界被我干脆的拒绝,这次,在我的世界里面,她再问我,我咬了嘴唇,不能说话。
因我我很犹豫。无魂就像是一杯毒药,可以从里到外的杀死我,却也可以让我从里到外的解脱。
半入江风半入云(二)
第二十一章
文/薛舞
要么要么要么要么——无魂的声音突然变得性感而低沉,在我耳朵里面听来很诱惑。
我有些混乱,舔了舔唇,我在重复无魂的诱惑。
要——
么——
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以我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万年温吞水性格来说,不可能说要。就算我真的想要,她也逼迫不出来我什么。
而无魂的下一步,居然是脱衣服,她慢慢走下床,将衣服轻轻的褪了下来,一寸一寸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你咬掉的那一块肉,不如给我,我能更好的使用这具肉体呢,不会虐待她,只会给她寻找到最大的欢愉。到时候, 我们说黑就是黑,我们说白就是白——”
我很忌讳的那朵往生花如今娇艳的开在阳光当中,红的格外有层次的颜色,正如同各个阶段的鲜血,将这花描绘的栩栩如生,而它的叶子生长着,借着我的血,纹身一般爬过我的肩胛骨,直直的指向我的心脏。
如果它只是纹身而已,那么将是绝美而充满诱惑的纹身。它的那片叶子轻佻的指着我的右胸,似乎指向,又似乎征服。
“这身子,你还没用过吧。”无魂淡淡的声音环绕着我,“我若是你,就趁早用了,不然有一天,鬼家的冥差们集体灭掉你,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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