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爬始终比下来的时候要困难的多,但是解除了心理的包袱,似乎又轻松了一些。我们乱摸索出了条容易些的路径,爬回那绝壁,又往上攀爬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山腰,然后绕过几个山峰,到了老君山主峰下,才终于找到了那条通向山下的小路。一路上幸而有那玉坠的红光经久不灭,虽然在逐渐的黯淡,但还是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曾经遇到过的“鬼打墙”也消失不见。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也都不肯说一句累,只有我浑身是伤,虽然都是外伤不碍大事,但还是颇拖了几次后腿。等绕过神泉井,大家也只是稍事休息,便又马不停蹄地朝山外赶。
秦君怀的消失和那老头的死亡似乎已经结束了整个事件,但我仍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还有什么缺漏的地方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整个出山的过程,也顺利得让人生疑。而且……萧浅浅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会不会又重新上演?我留心了一下许飞和絮儿,见他们两个人也是表情复杂,我知道他们的记忆也是在接近玉坠的一刻重新又回到了他们身上,也许,他们和我所想的都一样?
不止许飞和絮儿,池昭也似乎变成了哑巴,凌铠也是满腹心事不吭声。只有林萧然偶尔还说几句话,我心里乱,也不想搭腔。就这样一直经过了那日和冯晓晓留宿的小池塘附近,我才猛然的想起,还有他和冯希媛两个人,他们哪里去了?
我浑身泛起一股寒意。伤痛和疲惫也无法驱走那种没来由的担心。冯晓晓已经死了,他曾经试图把我推进水里,而冯希媛活着,还成功地谋杀了江雨寒,甚至想进一步杀掉凌铠。他们在哪里?是不是又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跟踪和窥视着我们?
又跑出一段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抑制不住地慌乱。我猛地停下脚步来,往四周的树林紧张地张望着。
“什么事?”他们也停住,问道。林萧然走到我身边道:“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可就是因为没有看到东西我才紧张。”
“别自己吓自己了,赶紧赶路吧。”林萧然道。我道:“大家还是小心点,这林子里还是有危险。我知道。”
“是危险,不过马上就会过去了。”凌铠的声音传来,似乎有点远,又有些兴奋,我们张望了一阵,才看见他站在前面一处地方,身边黑乎乎地立着一个笔直的东西。我们先是一惊,跟着跑了过去。他道:“看,不是已经到山门了么?”
走近了我才看清,他身后果然是那巨大的石头,旁边那道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那道人多宽的裂缝。只是先前在光影作用下,看起来就像单独立着的什么东西一样。我这才放下心来道:“离那石头远点。走吧,别耽误了。玉坠的光大概撑不了多久了,早点出山总是好事。”
我把玉坠托在掌心,只见它的血红色已经褪的差不多了,变成了暗红,光芒从我们离开那山谷的时候就在持续地降低,虽然很慢,但是我们走了一整夜,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只能照亮周围十多米的范围了。
“走吧。”林萧然喊了一声,我们重又迈开疲惫的双腿,越过大石朝山外继续进发。我走在前面,方便玉坠的光芒照亮道路。神思却始终有些恍惚。肩上突然的被谁轻轻拍了一下,转眼见是许飞,他的神情憔悴无比,一夜之间彷佛耗尽了所有的心神,但他的眼神依然从容而深邃。
“别担心。”他道。
“担心什么?”
“变故。该来的谁也逃不掉。你要坚强,不仅是为你自己,也为你所爱的人。”
有么,这里谁是我所爱的人?萧浅浅的一半是许飞,而我的一半,已经丢失了原本可以抓住的爱情。
我淡淡一笑,正想回答他,身后却传来一阵沙哑尖锐的笑声。
嘿嘿。
哈哈哈哈。
我心头一惊,和许飞回过头去,见池昭、林萧然和絮儿三人也怔了一下。那声音只笑了两声便消失了,我们对望了片刻,四周一看,池昭突然惊道:“凌铠。凌铠没跟上来!”
是啊,这里只有五个人!
“那山门!”我喊起来,大家撒腿往回跑。我们并没走出多远,凌铠一定还在那山门附近。天啊,老天保佑不要让凌铠出事,我们已经快走出老君山了啊!我一边跑一边举起玉坠,竭力想让它照得更远。眼看到了那山门,隐约中看见几个影子正立在石头前。
“凌铠——”池昭喊起来,却猛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拦下后面的我们。我来不及收住脚步,一个趄趔摔倒在地,手上的玉坠也摔出去,弹跳了几下,落到前面的草地上。光亮映着那大石,红光中只见一个枯瘦的影子站在大石前,破旧的青布道袍,左腰部一处破洞,还在慢慢的渗出黑褐色的颜色,淋漓的染了大半身。一手正制着凌铠的咽喉,朝我们嘶哑着嗓门哈哈大笑:“你们太慢了,居然现在才到。”
是那已经死了的老道士,怎么可能!
凌铠说不出话来,使劲的挣扎着,没办法脱出他的钳制。
“放开他!我帮你送走了秦君怀,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我边喊边爬起来,试图跑上前去捡玉坠。池昭拉了我一下没拉住,那老头的背后却突地闪出一个小影子,飞快的撞过来,我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撞得往后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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