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一时还不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你当时昏过去了,我和那个朋友下车看了你,然后报了警,打了急救电话。所以我记得你的样子,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次在校园里遇到你,我会跟着你的原因,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你。池昭当时受了一点轻伤,我送他去简单包扎了一下,所以没见过你,后来是我告诉他,他才知道你就是那天我们撞到的那个女孩子。”
“这么说,后来你们对我那么好,那么迁就,也都是因为愧疚的原因?”我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如果池昭是因为愧疚才这样对我,那我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有一些是。但是我看的出来,池昭对你的感情的确是真的。”林萧然诚恳的看着我道:“凌铠开始不知道你是谁,正好听我们说了以后,你又开始变得异常。而且你当初的出现太巧合了,他就固执的认为你知道是我们撞你的,跟我们去龙阳是刻意的在接近我们,趁机想报复。”
我苦笑起来,毫无意义地摇了摇头:“当时我的确昏过去了,不过你们下车看我的时候,大概还有一些意识,所以后来会觉得你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林萧然耸了耸肩:“我当然相信你,呵呵。不过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事情才觉得面熟,对吧。呵呵。”他显得有些开心地笑着,彷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但是紧接着又现出一种深切的悲伤:“但是那张和我那么相似的脸,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看着他,心里也有些难受起来。是啊,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早在我得到了所有关于萧浅浅的记忆之后,我就发现了林萧然和一个人长的极其相似,我们不是没看到过照片,却因为是不甚清晰的复印件而忽略了这一点。
那就是顾天。
当时我还不敢肯定什么。回来后,由父亲和学校交涉,经过了批准并且保证保守秘密,才得到了那些失踪学生的所有资料。看到那些彩色的照片,他们也吃惊地发现,顾天和林萧然的外貌十分的相象,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还没恢复记忆的许飞和絮儿看到林萧然的时候,会觉得迷惑而吃惊的原因。不管记忆如何被封闭,在他们的心灵深处依然埋藏着那些珍贵的影像,一旦接触到相似的面容,就会隐隐的触发记忆,包括对我,也是一个道理。萧浅浅的记忆告诉我们,顾天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父亲对于他的母亲,从来都是绝口不提,顾天问急了,他就会发火,甚至咒骂说他母亲早就死了,顾天对母亲唯一的了解,就是母亲姓萧。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更让林萧然震惊。因为连我也记得,林萧然说过他的母亲姓萧。
林萧然自然立即和老家的母亲联系,终于逼问出了父母隐藏了多年的秘密。顾天,的确是林萧然同母异父的哥哥,当年母亲因为不满那桩包办婚姻,终于抛下丈夫和年幼的顾天,和林萧然现在的父亲私奔到了一个小城,一直到了现在。却没有想到林萧然会在如此巧合下得到关于顾天的消息。但是面对这样的结局,林萧然却不敢对父母吐露半个字。顾天已经死了,他不想让母亲伤心,关于哥哥的一切,都只能经过我对萧浅浅记忆的挖掘,然后再尘封在林萧然的心底。
“别想了。你哥哥很伟大,他救了三个人。”我望着仍然沉浸在悲伤中的林萧然,眼角不知不觉地有些湿润。
他抬起头来对我一笑:“你也一样。”
“少来了。”我笑道。“我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再说,如果不是你们,我大概一生也不会有这么难忘的经历,萧然,谢谢了。”
他伸出手来,在我肩上一拍:“该感谢老天吧,让我们可以相识成为朋友。”
呵呵,也许是吧。可为什么老天让我们相识,又狠心地让池昭最终将我完全的忘记?
路边早早亮起的霓虹闪烁着,如同这人生一般变幻莫测。
也许我该放宽心了,匆匆数十年一过,这匆忙的世界,谁还可能记得我。
回到家,窗外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几声闷雷响过。呵,又将是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
大雨顷刻便至。我坐在窗前,听着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的打在窗上,配合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如同一曲默契的协奏。
那场惊心动魄的森林之旅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但是却依然影响着我的生活,而自从回到了成都,所有的线索和人物汇聚起来,关于整个事件的一切,也最终串联并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时间倒回两个月前,父亲正在川南附近一带考察采风,无意间到了龙阳废墟,在废墟里发现了这枚玉坠,当时只觉得那玉质地很好,大概是难得的好玉。但是几乎就在同时,父亲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我出了车祸。父亲几乎在第一时间赶回成都,直接到了医院,却无意间发现那玉坠一接近我,便会发出微弱的红光。这个发现让父亲感到惊奇和不解,可是紧接着,父亲发现那玉坠竟能干扰和影响他的思想,这更让他惊恐。
父亲将此事告诉了母亲,两位老人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便把玉坠藏了起来,开始调查这玉坠的来历。可整个龙阳事件扑朔迷离,除了火灾是确定的,其他根本找不到突破口,这给父亲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而且在我回家之后,玉坠发光的频率越来越高。尤其是张阿姨因为看到父亲书房的门缝里透出莫名其妙的红光来,问父亲,父亲答不上来,惊恐的张阿姨提出辞职,更让父亲不安。只是父亲不知道,因为这玉坠的出现,我已经开始出现被火焚烧的幻觉,也就是开始在幻觉中经历龙阳那场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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