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的时间,段娜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红润光泽的皮肤早就不见了,前几天至少还是白里发青,即使看了不舒服,那还是皮肤的样子,可现在段娜浑身变作了灰黑色,简直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脸颊深陷,形容枯槁,远远看去,就像一具没有完全脱水的木乃伊。
我吓得浑身发软地退了开来,连腿都撑不直了,拯救赶忙扶住我,向前面的休息椅走去。
“那还是人吗,那还是人吗……”我喃喃自语着,一边走一边打着趔趄,把拯救拽得一摇一晃。
好容易找个地方坐下来,拯救悄悄地告诉我:“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最晚拖不过明天了……可能今天晚上就……”
我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急急地对拯救说:“快,快把护身符拿出来,一定要想办法给她戴上,这是唯一能救她命的方法,别把嘴张得那么大,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怎么回事!”
正好这时从走廊的拐角处走来一位医生,走廊里是一片哭天喊地,谁也没有注意到医生来了。我和拯救急忙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医生的胳膊就不放了。
我和拯救立即声泪俱下,医生,里面的女孩是我们妹妹,我们赶了两天才到了聊城,没想到是给妹妹送别的。医生,您可怜可怜我们妹妹,我们两个求来了护身符,不管有没有有用,这是做兄长最后的心意,您一定要帮忙给妹妹戴上。医生,我们给您跪下了!
医生急忙托住我们两个,我和拯救也顺势起了身,流泪归流泪,下跪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医生却感动得不行,忙接过护身符说,咱不兴这个,不兴这个,我给她戴上,给她戴上……
我们这才放开医生,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看着医生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刚到监护室门口,段娜的父母哭喊着跪着在医生面前,大叫着,医生您救救我们的女儿!
医生怎么拉都拉不起来,只好一边拉他们一边保证自己尽最大的努力。我和拯救一时感到惭愧,连做戏都做不真,什么是真心诚意,差别一看就看出来了。
医生好不容易进了病房,我们远远地隐约看到医生轻轻俯身向段娜说了些什么,然后把护身符戴到了她的脖子上,段娜有什么反应我们没看清楚,即使有什么反应,我们也觉察不到了。看到护身符挂到了段娜身上,我和拯救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和拯救又悄悄退到了角落里,找了休息椅坐下来,不等拯救发问,我便把今天上午送明明如月去医院所经历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从进医院我听到而拯救和小狐狸没听到明明如月那句阴森森的话,到做的那个梦,梦中的情形和受到的保护,又讲到从实验楼回来想到的两条死亡威胁线,以及我对这几个恶化同学的推测,一一告诉了拯救。
拯救听得倒吸着凉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我又把那本书的大体内容向拯救复述了一遍,并坦率地承认自己找不到诅咒的来源,更找不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最后我对拯救说:“下一个肯定就是溜达了,我必须把玉佩给她送去,必须阻止这个极致的形成。不管情况再怎么不正常,至少明天上午9点16分之前段娜是不会有事的。如果处理好了,我们就能获得几天的缓冲期;如果处理不好,段娜他们就会一个个地走向死亡,紧接着还有四五百条人命……”
拯救脸色白得吓人,显然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思维的速度一时有些跟不上。
半天,拯救才颤巍巍地问我:“你……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什么坟墓方向的事的?”
我一愣:“这他妈不就是文学院的基本课程吗?”
拯救摇了摇头:“我听都没听过……”
我又一愣,紧跟着就恼了:“娘的,你们文学院平日里都教了你们些什么破东西?这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操,文学院不教哪个院教去?蠢货,一群蠢货!连自己的民族文化都抛弃了,天天把英语放到第一位,文学院的存在有个屁用,你们到底是英语学院还是中文学院?!你们学中文有个屁用!我他妈开始后悔考你们文学院的本科了,你说三年多的时间你们学了些什么?”
就在我大发牢骚时,监护室那边传来一声欣喜的叫声:“陈医生!陈医生!快来,快来!病人的生理技能正在恢复正常!”
不等医生过来,段娜的父母首先欢喜地又哭又笑起来,院领导们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们探头一看,场面都一片混乱了。
拯救刚开始并不相信我的话,尤其是在梦中受到的保护更是嗤之以鼻,听到了护士的话,拯救目瞪口呆,终于相信了。
我一看护身符真的起了作用,赶紧对拯救说:“老洪,你赶快去校医院给七月飘雨和老六也戴上。在溜达没有真正安全以前,一切都以谨慎为重!”
正要离开医院,我的手机突然来短信了,打开一看,是小狐狸的。
“哼,原来是田中一色狼!你不是日本人!色狼哥哥,有空我请你吃饭,谢谢你救了我。”
我终于找机会踹了拯救一脚:“娘的,你办的好事。”
然后赶紧回复短信:“别听那家伙瞎说,陈如月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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