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我来的次数比较多,大家都有些熟悉了。 见我来,几个在门口的妇女就围了上来。她们冲着房间里努努嘴,小声说:正在里面发脾气呢,谁都不愿意见。
我知道,周思远的脾气,来自于恐惧。 就算有家人的陪伴,他依然会觉得害怕,情有可原。
所以,我对着房间里喊:周思远,是我,我和你爸爸谈完了,能进去和你说吗。
房间里传来扑打被子和哭喊声,我和几个妇女对视了一眼,听到她们说:几个小时了,一直都这样,我们也没办法,他妈都哭晕过去了,被我们送回家。唉,这孩子,年龄小就遇到这样的人,放我们身上,我们也受不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样吧,我进去试试能不能劝他,说不定,他会听我的。 那你试试吧,如果不行的话就出来,等哭累了,他也就不哭了。 行,那我进去了。和她们说了一声,我推开房间门,走进去便看到,周思远两只手胡乱拍打着被子,地上一片狼藉,饭盒还有一些小东西,被他扔的到处都是,很多都摔碎了。 他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又没害人,我谁也没害我!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周思远,别哭了,能和我说说话吗。
他疯狂地摇着头,继续歇斯底里的呐喊:我谁也没害过,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他指着那一片在我看来是空白的床铺,哭喊着:你为什么不滚,你滚啊!为什么要让我看见你!你就是个鬼,你就想杀我,你是王八蛋!你为什么不死啊!你滚啊!
或许是哭喊给了他勇气,他的眼睛睁的很大。
人在疯狂的时候,是勇气最足的时候。
如果是平时,我想他不敢这样指着鬼娃娃的鼻子骂。
我很想知道,那个被人人惧怕的鬼娃娃,
现在是什么样子。如果它有表情的话,会是什么表情。
愤怒?平静?
想象不出来,因为我看不到它。
周思远骂了很久,最后终于骂累了,他就像被暴雨打弯的麦苗,低垂 着头,只一个劲地说:为什么要找我,你为什么不滚……
我见他现在算比较平静了,就说:周思远,我和你爸爸谈过了,我觉得,可以帮你。但是你得有勇气,只 要你胆子够大,像个男人,我就能帮你。
对于年轻的孩子来说,这种话很容易记起他们虚幻的男子气概,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帮他消灭鬼娃娃,还是 要先给他站起来的勇气。
我不怕,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它就是一个垃圾,就是一个活该被人扔掉埋土里的垃圾,我不怕。周思 远这样说着。
他忽然抬起头,指着旁边说:就是说你,你就是一个垃圾,你就活该被人扔。你怎么不去死,你在这干什么,你什么东西都不是,你想吓谁!
我皱起眉头,这样的周思远,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不然的话,我觉得在找到隐藏档案前,他可能就已经疯了。
周思远,你能看下我吗,我和你说件事。
他的动作停顿了,随后快速转过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很红,也很肿,脸上尽是泪痕。
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能帮我把这个垃圾给弄死,我看见它就烦。我现在不怕它了,我就想把它弄死。
我走的离他近点,说:我和你爸爸谈过了,这件事其实还是很简单的。等会,我会去找个东西,如果比较 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帮你解决麻烦。 不过,你得冷静一下,这样骂这样闹,只会让你家里人难过。你不 是不怕它么,既然不怕它,就不要闹,等我找到东西后,就帮你,就帮你弄死它。
虽然那是鬼娃娃,但从嘴里说出弄死它这几个字,还是有些别扭,总觉得有些残忍的味道。
好,我就在这等着,这个被人艹出来没人要的垃圾玩意就是活该。什么都不是,就会害人,杀人,就活该 被它爸妈扔掉。 周思远又骂了一句。 我不能一直在这陪他,劝解他,只能尽我所能,快点找到真相。
只有真相大白,才能知晓事情的解决方法。在离开房间时,我听到后面周思远又在骂着:呦,你个垃圾货还会哭?垃圾就是垃圾,哭都这么难看,活该你死,活该你死!唉……我叹口气,随他骂吧,反正鬼娃娃看起来 暂时不会伤害他。
如果他能骂的开心点,又有什么不行的。
和周思远的几个亲戚打个招呼离开后,我给警X朋友打了电话,询问能否进入学校档案室。
警X朋友说,这有点难,但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鬼娃娃的事,很多人都怀疑不是人为的,就连他们内部也这么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这种话只能想不能说。
所以,想进去可以,必须得隐秘,不能让人知道。
我自然是说了一堆请你放心,保证不告诉别人的话。
他说,回头给看守学校的弟兄们打电话说声,让我到那散点烟,讲一声就行。
找人办事,散烟再平常不过,我道了声谢,到超市里买了一条小红苏带去了学校。到了那,给看守大门的警X扔了一条,让他帮忙发下,然后就在他的客气声中进了学校。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学校却十分萧条。
鬼娃娃事件,完全破坏了这所学校的底蕴,再好的学校,也被三番两次的闹鬼死人给整垮了。
档案室我没去过,此时进校门后才刚想起来。 于是,就给侄女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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