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他们厂长来了。
“截肢后还要花多少钱?招这么个工人我们厂赔大了。”
“不管多少你都得花,谁让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院长看着他签字后,毫不客气的说。
贾铭的手就是被厂长的儿子为首的几个人切掉的,他花了钱打通关系,以负责贾铭所有医疗费用为代价,让自己的儿子免除牢
狱之灾。
外面中午时还阳光明媚,此刻却天空阴霾,有隐隐的雷声躲藏在云层后面,要下雨了。医院走廊里一些病人家属兴奋的走来走
去,那些面孔看上去有些怪异。医护人员都神色紧张,我有些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这次截肢手术我也应该参加,但临时取消了我的观摩学习资格,其他实习生也都一样,只留下本院的医生。
这回贾铭听说要被截肢,反应很奇怪,并没有像庄秦想像的那样挣扎,只是困惑的盯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看一件陌生的器物。
那目光让人不安,甚至恐惧。
我坐在骨科办公室,赵医生在给病人诊治,而我在查看一个贾铭的病例。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赵医生手一抖,病人惨叫一
声,脱臼了。我也吓得一抖,刚要说话,房间里的灯开始闪烁,没几下便熄灭了。
走廊里也一片昏暗,整个医院都停电了。
我立即想到正在进行的手术,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但没时间想这个问题,我要协助医生们安慰焦躁不安的病人及其家属们。
三分钟后,医院恢复供电,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没有偏离轨道。
“你听说没有,手术室飘进去一个球形闪电!”
“真的假的?没电着人吧?”
“不知道,不过好像电着一个正在手术的病人了。我进去收拾器械时看见床单给烧了个大洞!”
“我还听说,手术时有护士看见一个人进了手术室,像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腿瘦的像是只有骨头。但里面的人说根本没人进
去,还批评她多事。”
……
我在走廊里听到两个护士低声交谈,不由得担心起手术室里的人。
“怪胎,绝对是怪胎!闪电都劈不死,还能是人吗?”
我一直到第二天才见到庄秦,而医院里则在流传着贾铭被雷劈的事迹,每个人都像是亲临现场的当事人,说的绘声绘色。
贾铭被送回病房时,我几乎认不出他,身上的毛发都烧没了,身体浮肿,像在水里泡了几天的尸体。而那张脸,也变得和从前
不太一样,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只是让人无端感到背后阴冷,像面对的是具传说中恐怖的僵尸。
“还我的手……”
贾铭在昏迷中说,让临床的病人神经紧张。
第二天庄秦来上班后,我试图从他那打听昨天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庄秦不太想说,神情闪烁,似乎在回避隐藏什么。我
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还有深深的不安。这让我的好奇心更重了,又去打听其他人,甚至跑去找周弼,但所有参加过昨天手术
的人都守口如瓶。
他们在害怕什么?
贾铭昏迷两天后终于醒来,身上的浮肿早就消了,但截肢的创面恢复的不好,有些感染。贾铭醒来后就开始发烧,炎症使他看
起来满面憔悴。
“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在我为他检查伤口时,贾铭虚弱的问。
“有点发炎而已,没事,只要坚持治疗就一定能治好。”
“可是大夫,我感觉自己里面烂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我要死了,是不是?”
我眉头紧皱,每回走近七号病床都会闻到从贾铭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原来他自己也能闻到啊,那其他病人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呢?我扭着看去,我负责的临床的病人忙努力的点头,怪不得他早缠着我要换床位,却又不肯说原因,原来是害怕贾铭身上的味道
啊!
“那是口臭,不会有事的,可能是你消化不好,回头我让消化科的人来给你看看。”
“庄大夫呢?他那天说看见我又长出一只手来,是不是真的?”
“又长出一只手?”
我大吃一惊,隐约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了。这种怪诞的事情确实不好对外说,弄不好会被人认为精神上有问题。但
是,截肢手术那天,他们真的看见贾铭长出了一只手吗?会不会是群发性癔症?或者幻视?不然人类断肢怎么可能再生?
“我要求换病房!”
临床病人终于忍不住了,他满脸惊恐,目光散乱,嘴唇发紫。
贾铭疑惑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竟吓得从病床上跳起赤着脚落荒而逃,边跑边大喊鬼啊!
“大夫,他怎么了?”
“没事,你安心养伤,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大夫,你人真好,还从没有人这么温和的跟我说话,从没有……”
贾铭的眼睛里充满感激之情,似乎还有些其他难以捉摸的东西。我安慰他两句,匆忙追出去。那个跑掉的病人是我负责的,如
果出了什么意外,会影响到我的毕业成绩。两名护士在病房外窥探,我跑出病房时正看见护士长扶着我的病人走进另一间病房。真
不明白,我的那名病人是腿骨折,怎么可能跑的那么快。
“你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自己伤的是腿骨吗?再断了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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