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就在这时,血泊中突然有微弱的呼救声,急诊大夫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冲进屋里查看。那个活下来的人是庄秦,但他永远失去
了自己的左手。
警察很快就赶到现场,庄秦虽然伤重,但并没有性命危险。他讲述了事发经过。原来晚上十一点多时,庄秦突然接到护士反应
,贾铭的情况有些异常,比前几回更加利害。庄秦立即赶过来,但无法制服处于癫狂状态的贾铭,于是两名警察也跟进去,四个人
一起试图把贾铭重新绑好。但没有想到发生了意外,贾铭不知从哪里摸到一把手术刀,先后刺死三人,最后还把庄秦的左手切下。
“他说,他的左手虽然没有肉,但很好用,不需要移植。”
庄秦目光呆滞的说,他显然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而颈部的伤口也让他每说一句都显得有些吃力。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了,等到我想要喊救命时,他们都死了,我的嗓子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说到这里,庄秦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
“快去告诉张春禾,他要去找你!”
我一愣,立即明白过来,庄秦受的刺激太大,思维有些混乱了。但庄秦的话却让我感到恐惧,贾铭去找我,而不在家,那我的
室友张春茗岂不是很危险?我立即向警察反应这一情况,他们马上派人到我家去查看。但还是晚了一步,贾铭已经把张春茗杀害,
做案手法和他那个凶残的父亲如出一辙,先奸后杀,再分尸。警方赶到时,贾铭正在将张春茗的头切下。
因为拒捕,贾铭被当场击伤,再次送到医院,而这一回,是从头到脚捆绑起来的。
受伤的贾铭又恢复了懦弱的性格,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惊恐不安。
院长从家里赶到医院,跑前跑后,却始终不曾说一句话。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的悔恨就让他自己承受吧!
“张大夫,张大夫,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我想回家……”
贾铭透过重重人墙对我喊,警察们分开一条路,让我走到他面前。
“你不想要你的左手了吗?”
我竟异常平静的问,没有恐惧,没有迟疑,连自己都感到奇怪。
“大夫,我喜欢你,想多呆几天,但我没钱哪!再说,我的左手挺好,已经长出骨头了,就是还没开始长肉,我想过几天就能
和以前一样了吧!”
“你还想和从前一样?我告诉你没门啦!你这个白痴!你永远都别想出来!永远都别想!”
我突然歇斯底里的暴发,扑向贾铭拼命的挥着拳头,直到被警察架出病房。因为我意识到,贾铭不会因杀人而被判刑,他根本
不记得自己杀过人,也就是说是处于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状态,不负刑事责任。
媒体记者这一回不请自来,兴奋的在医院到处乱窜。
我感到厌倦,对这个地方再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精神病学专家及药物学专家对贾铭进行会诊,他们得到的结论是贾铭服用的神经类新药有严重副作用,这是使贾铭精神分裂的主要
原因。
我并不想置疑专家,但是他们显然忽略了其他诱因,比如贾铭所在的印刷厂,以及他生活过的的孤儿院,还有他所处的这个社会。
但是,也许专家们是故意忽略的吧,毕竟我们都生活在这环境里,也没有都人格分裂。
贾铭被判有期徒刑十三年,但因其有精神类疾病,所以缓期执行。宣判后直接送往精神康复中心接受治疗,治愈方能放出。
庄秦庄大夫失去了左手,再也不能行医了,而那些死去的人也不会再有生命。院长一周后辞职,辞职的第三天跳楼自杀了,这
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唏嘘不已。而我则离开了医院,像我死故室友张春茗一样,做了自由职业者,靠写小说或画插图为生。
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后来,我听说贾铭在精神康复中心治疗期间真的长出一只手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没有一点肉,只是副骨架。
再后来,贾铭逃出了康复中心,确切的说是神秘失踪,因为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森严似监狱般的康复中心,就像突然溶解到空气
里,前一刻还躺在床上,下一刻,床上只剩下被褥和蛇蜕般的衣裤。
那之后就再没有人见到过贾铭,而关于他的传闻也渐渐少了。只是偶尔谈起他时,每个人的眼中都会闪过恐惧,源于心底真正
的恐惧。
在张春禾和冯队长走后,外科的女医生陈凡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借口不舒服回了办公室。陈凡的反应让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不过
很快就忘掉了这个疑点,讨论起医院里的事来。
大家都认肯定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如果是诅咒,那是为何而诅咒呢?总该有一个理由。而事实上,
所有医疗故事都是医生护士的个人行为,更像群体癔症,是一种无意识的过失。
但如果说是有人蓄意破坏,那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如果说那个人又是一个医生的话,那作案又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王佳的死就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医生,所以这一切事故的幕后凶手,肯定藏身在医院里。
这个推断让大家更感到惊,鬼怪是虚无飘渺的东西,而人则是现实的。现实里的人如果行凶做恶,那比鬼怪幽灵更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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