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呼呼地坐着,母亲抱着我直哄。旁边的石医生道:好了,你们也看到她了,她现在很好,探视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允许你们这样进来可是违反规定的。母亲赶紧笑道:是了,真是谢谢石医生,还请你多为小姝费神。又转头对我道:你可要听话,石医生可是我专门给你请的专家,宝贝,很快就能回家了。别担心。我点了点头,看着石远航将她送出门去。
没一会儿,石远航又折了回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我看着他疑惑地道:医生,能不能告诉我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我现在浑身没力气?石医生笑道:没什么,昨天晚上你受了很大的刺激,不仅精神上受到了创伤,也引起了生理上的一些功能障碍,需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觉得没力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我哦了一声,总算放下心来。
只听他又道:别担心,这不是什么大病,一般都能自我恢复。普通人都不会住院,只有你们这些有钱人才会这么大惊小怪。请原谅,我的观点有时比较偏激。呵呵。他扶了扶眼镜,仍然显得那么彬彬有礼。
好了,我得走了。多注意休息,保持心情的宁静。知道吗?他走上来,替我把没盖好的被子拢了一拢,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的关上,整个房间又只剩下一片没有生气的白色。
我呆呆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的有些失落,但立时又高兴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石远航那种既儒雅又不失大方的气质,在我的心中刻下了一种奇怪的烙印。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很少接触男性?他是我的主治医师,这代表着我可以经常看到他了?
我的脸红了红。头又痛起来,只得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听石医生的话,好好休息。
但是我一直没有再睡好。外面总是不断的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迷糊中也没听明白,又彷佛是做梦一样。好容易睡着了,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几时,外面又安静的出奇。有那么一刻,我望着白色的墙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房间,好像缺了些什么。
我坐起身来,环视着这病房。缺了什么呢?房间如此整洁干净,看起来总像缺了什么,却又像什么也不缺。想了半天,我仍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禁的开始有些烦躁。
算了,石医生说过要保持宁静的心情的。我甩甩头,赶走脑袋中那些无聊的问题。住了两天,我的精神好多了,石医生也同意我多出病房走动。母亲来探视过我几次,但同来的王佳每次都被我撵走。我见不得她那种虚伪的表情。她会关心我?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她不盼着我早死就万幸了。
终于慢慢的熟悉了环境,自然也放松了不少。我没事就四处溜达,缠着医生护士和我说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可以天天见到那个俊俏友好的石医生。不管他是来给我做检查或者治疗、例行巡视还是特意来看我,都让我感到特别的高兴。
我的病房号是412。先前见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原以为是母亲特意要的特护病房,后来才发现这一层全是一样的。病房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我的房间在靠左的这一头,过了我的房间,走廊在尽头处往左拐了个弯。我第一次出病房,就看见一道铁栅门立在走廊上,挡住了通往那个拐弯的路,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那走廊,不知道通向哪里。每天都黑黝黝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很好奇地问过石医生,但是他开始根本不理我这个问题,追问急了,才淡淡的说铁门那边只是一间废弃的旧仓库。我道:一间废弃的仓库,有必要锁起来吗?医院的仓库怎么会设在跟病房一处呢?石医生呵呵地笑起来,用他温柔的但是不可抗拒的声音命令我:不许乱想,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该去写小说。
我感到自己的脸红了起来。似乎第一次,有人这样的表扬我。但是那道铁门却仍然横亘在我的心底,那里面,究竟锁着什么呢?每次进出房间,看到那铁门,我都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
渐渐的,我发现越来越多的古怪。这家医院似乎有着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我总会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究竟不对在哪里。我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似乎只有见到了石医生,才能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我叹了口气,坐在床上发呆。今天这么晚了,照顾我的胖护士都来了好几回了,石医生还没出现。正生着气,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停在我的门口。
我一下子跳下床,满心喜悦地准备迎接他,但是打开门却没有人,我探头看了看,整个走廊上也不见一个人影。
奇怪,人都跑哪里去了?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安静?我走出门,四处张望起来。
真的好安静,连我穿的软底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我踌躇了一下,站在走廊中央发呆。没多久,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是一种咕噜咕噜的流动声,又夹杂着咝咝的响动。仔细听去,像是呻吟,又像是嘶哑的呐喊。我猛地转过身,只见一阵黑色的浓稠的雾气正从那铁栅栏背后冒出来。
不,不是冒出来的,那黑雾像有生命一般,拼命地挤出来,被栏杆截成了一股一股,每一股都舞动着,变成一根根手臂,手指长长地伸出来,想要抓住我。而栅栏背后的黑雾,逐渐形成一张巨大的痛苦扭曲的脸,张大着嘴,似乎挣扎着在向我求救。
我已经吓的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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