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蒋伯宇的脖子就梗了起来。“一码归一码。我的决定没有错。”
“你是没错,但要有方法啊,人家是女同志嘛。你也要问问原因。说不定,是假期呐!”钱小霞快人快语说话如打机关枪。一时话竟收不住了。
“什么假期?今天不周一吗?”蒋伯宇问。
钱小霞的脸倒是一下子红了起来。一摆手说:“哎呀,随便举例,比如她有什么事啊心情不好啊,你要体谅一下嘛。”
蒋伯宇的声音也提高了。“但是,球场如战场!没有团队意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心情也好有事也好,都要在球场外解决!球场上只能想两个字——赢球!”
“又来给我们上课了!”钱小霞噘着嘴嘀咕。
何继红微微一笑说:“蒋教练,球场上你是好教练。球场下不该当好朋友吗?”
蒋伯宇听得一头雾水,问:“我……和谁好朋友?”
钱小霞扔了一句:“和我们!你想当仇人啊,踢完比赛就永远不见面啦?”
何继红接过来说:“其实,你今天的处理我们能理解。但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你还要让她来给你道歉认错赔不是?你是男的,该不该主动一点?”
蒋伯宇明白何继红所说的她就是王丹阳。他闷在那儿不吭气了。
何继红接着说:“比赛归比赛,友谊还是第一的。王丹阳背后没少夸你!”钱小霞站一边附和着拼命点头。
“因为明天还要训练。我们想解铃还需系铃人。麻烦你了。真的。”何继红最后的表情挺严肃的。
钱小霞最后撂下一句:“就一个电话,笨!我们先走啦。明儿见。”
看着两人肩并肩地走下楼梯,蒋伯宇呆呆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何继红的接连两次出现似乎都是为他而来,但每次又都是公事公办,毫无废话。而且——每次还都出乎他的意料!这一会儿他不由地在心里拿王丹阳与何继红做起了比较。虽说王丹阳不简单,但就是一大小姐脾气,孩子气儿!何继红做事低调,分寸拿捏得很好,更显大家风范。王丹阳总以自我为轴心,好表现。何继红总是顾全大局,又喜欢特立独行!不比较便罢,一比较蒋伯宇就发现其实更厉害更高傲更不简单的就是何继红。
想到这里,他竟有了英雄惺惺相惺惺的感觉。但又想何继红对自己始终保持十公分的距离和烧不开的温度,不免心里又酸涩起来。
蒋伯宇回到教室又看了一个半钟头的书,然后出了教学楼,找到一个IC卡电话亭给王丹阳的宿舍打电话。
忙音。再打,电话里的女孩子说王丹阳出去了。
蒋伯宇想如果不是何继红周六拎着水果来看望他,如果不是何继红今天在球场上不准他后撤,他才不会再管这个烂摊子呢。难道自己有什么错吗?难道就能放任着王丹阳同志耍小姐脾气不管吗?那才叫“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再说了,如果不是刚才何继红过来找到他,他还要主动给她打电话显示宽广的胸怀吗?电话里面怎么说?向她道歉?求她再把队长当下去?蒋伯宇觉得这些做法都不太符合自己做人的个性。
但为了给何继红一个交待,也是还何继红一个人情,他还是要做。
边走边想,蒋伯宇就一路走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他一眼就看见了双手插裤兜里的王丹阳正站在宿舍楼对面小卖部的门口。两眼紧盯着宿舍楼里进进出出的人。
不用说,这是真正来秋后算帐的。
她也分明看见了正犹豫着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蒋伯宇。
蒋伯宇没动呢,她倒主动过来了。
“你……”蒋伯宇有点愣了。
“是我不对,真的很sorry!”。王丹阳的脸上竟还挂了一丝不知是真是假的微笑。
蒋伯宇把头扭一边没有吭气。这样面对面让他觉得很尴尬。尤其是在宿舍楼门口。经过的人都要用某种特定的眼神把他俩瞅上一眼。
王丹阳叹了口气。“一切责任在我。我希望你留下来。觉得还是当你面说要好一些,打电话你不在宿舍。所以在这儿等你。”
“我明天会到的,放心吧。”蒋伯宇口气淡淡地。接着又说:“没事儿我就先上去了。再见!”
心尘 十一(3)
“还……”王丹阳正要张口说什么呢,他已走出两步开外了,愣是没有回头。
第二天的训练很平静。蒋伯宇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王丹阳也恢复了主力队员的本色。但大家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什么。中间休息时,蒋伯宇一人走到旁边喝水,不和任何人说话。脸色冷冷地。
集合时,蒋伯宇点名发现何继红没有到。
钱小霞说她们田径队到外面做拉练了,请假不能来。蒋伯宇哦了一声,心里却惴惴然像失落了什么东西——即然是请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一直到了周五,何继红还是没有出现。蒋伯宇感到奇怪了。不管怎么讲,何继红是主力前锋,没她在和有她在完全是两回事。而钱小霞给出的理由还是有事请假。
第一轮的练习做完,蒋伯宇例行地让大家休息十分钟。王丹阳把他叫一边儿说有事儿给他说。随着她走到跑道边,王丹阳低声说:“何继红以后不参加训练了,前锋我们先用替补的,然后再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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