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寒搓搓手说:“开吃!咱哥俩儿啊今天嘴上先快活快活。”
严浩边用手撕鸡边说:“快把你后面的套子亮出来!吃了别人的嘴软,别一会儿我又没了立场,你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呐。”
沈子寒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这次考试心里有数?”
严浩摇摇头说:“悬着呢!这鸡骨头鸡肉我还可以对付,人骨头人肉我兴趣不大。”
沈子寒说:“找你来,就是商量这事儿嘛。真整个重修,今年过年都没心情了。我看你小子看书也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吧。”
严浩白了他一眼说:“你还能比我强哪儿去?管不成你还能去偷题?”
沈子寒差点要眉飞色舞起来。他乜了严浩一眼说:“四川娃儿就是聪明。猜对了!”
严浩猛扎一口可乐说:“是标本考试——大哥!没有试卷。”
沈子寒举着一只鸡腿在严浩眼前晃悠着说:“这标本不就是试卷吗?我问了王炎炎,他说标本考试就是先按小组抽签儿,然后分别发配到几个教室。东西就放桌上呢,你看完标本把结果写纸上就得了。一次进去三十个人,五六人一个教室。你说——我们要是提前把放的东西都看一遍搞清楚了,这考试还能不胸有成竹?”
严浩一时愣住了。犹豫了好半晌才说:“你小子原来都算计好了啊!你是说……我们考试前偷偷进去?”
“就是嘛,要不找你来商量。咱们两个人做个伴儿,那地方阴气重让人瘆得慌。人多就不怕了。可这人还要可靠啊。”沈子寒满脸期待地望着严浩。
严浩放下手中的鸡肉,长叹一口气说:“没想我严浩也有偷鸡摸狗的一天。你忘了王炎炎说过的第三条铁律了?别的……倒是不怕。”
沈子寒说:“那都是胡诌的,哪儿有那么吓人!人家解剖教研室那些老师不都满面红光活得挺滋润,要闹鬼他们还能呆下去?而且是咱俩去啊。我妈就说,只有鬼怕人,没有人怕鬼的时候。俩大活人还能被吓住?”
心尘 十二(2)
严浩白了他一眼说:“总是你有理。行吧,吃了你的鸡,就陪你走一趟。”
考试前一天,两人猜测着考场肯定都布置完毕了。商量好十一点熄灯后就行动。
那跃进窗户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沈子寒和严浩。
站在第四解剖教室的地面上,严浩只觉得全身发凉。冰冷的月光从窗外泻进来,给这里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几个桌子上,都已放置好了第二天考试要用的骨骼与肌肉标本。在月光下,它们显得格外刺眼与阴森。顾不得多想,两人就从最近的桌子上开始。
沈子寒临走时带着一支小手电。看看月光也够用,就没有打开——这也是为了避免把校巡逻队招惹来更麻烦。
两人对照着书本边看边记,半个小时后,总算把这个教室里的标本看完记完了。
安静,异常地安静。两人低声商量一下,决定再到第三解剖教室看看。谁会知道自己被抽到哪个教室啊,还是有备无患好一些。
等他们再从第三解剖教室出来,十二点早已过了。夜色越发地浓郁。空气中弥散着挥之不去的福尔马林气味。走廊里一直亮着两盏荧光灯,把两人的脸都照得惨白。
为了不枉此行,他们再次决定牺牲睡觉时间,继续看下去!推开第二解剖教室的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具完整的人体骨架,两人噢地失声叫了出来!骨架就放在离门口不到两米的地方——竟还略微摇摆着——也许,是风吹动的原因吧!
严浩的心狂跳不止!回过神来,他和沈子寒互相看看又都觉得不好意思。沈子寒低声说:“谁奶奶的开这种玩笑,成心放这个位置。看吧,明天准有一批女生晕倒。”
第二解剖教室中,头与颈部的骨骼肌肉标本占有相当的比例。颅骨中的额骨,枕骨到下颌骨一应俱全。还有个个剥皮分离标记好了的头面部肌肉标本。这也使得这个教室要比那两个已经看过的可怕多了。严浩嘀咕着:“格老子以后宁愿去太平间守夜也不想上这个地方来了。”
那些酱褐色的头面部肌肉标本无一不是面目狰狞,轮匝肌包围着的空的眼框和龇牙咧嘴的牙床让人都要透不过气来。骷髅头在月光下闪着阴冷的光。尽管你知道它们是无生命的,但毕竟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啊!严浩的背后如同针扎,觉得这些标本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他们。
教室里一共六张长条桌,他们已经看完了三条。刚要转到第四条,两人同时听到了走廊里传出两声轻响。像东西的跌落,像走过的脚步,但可以肯定不是幻觉。
两人紧张地对望了一眼。但那声音已经消失了。他们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子寒皱着眉说:“没事儿,继续吧。”等看完第六张桌子上的标本,他们再次听到了同样的声响,还是只有两下。像是东西跌落,像是人走过。
两人又屏住呼吸停了一会儿,沈子寒终于轻轻拉开了第二解剖教室的门。外面的走廊还是亮着白惨惨的灯,寂然无声,空无一人。
不知道这声响竟是从哪里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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