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他猛地松开了手中的勒除器,发出了一声惊呼!"鬼眼……真的是鬼眼……我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他跪在地上,仰头向上,全身在剧烈地颤动。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后,他低头拾起勒除器。而那束绿光已经消失,硕大的眼球兀自紧盯着他!
他快速地再次套住那只眼球……向后滑动……拉紧线环……在勒除器又一次钳紧视神经时,阴森的绿光猛地喷发出来。这次把半边坑底都给照亮了。他松开勒除器,绿光再次消失。
"活的,它还是活的……"他喃喃自语。"只要足够的刺激,它……它就会苏醒……"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捏紧了勒除器。这次他果断地把力气使了下去。在最后一道绿光划过暗夜后,他终于钳断了直径不过2个毫米的视神经。
圆滑的眼球被他取了出来,还有后面附连着的5毫米左右长度的灰褐色的视神经残端。他快速地从工具箱抓出一只小药瓶--那是昂贵的钛合金无菌组织培养皿--眼球被小心地装了进去。
剩下的就是善后工作。一只特制的硅酮球被他利落地塞入"祭司"空洞的眼眶。
早被断开的眼外肌被他直接缝在硅酮球上。然后,将筋膜囊和结膜盖在上面。接着他使用5-0Vicryl缝线--熟练的"埋藏间断双层缝合法"顺利地关闭了筋膜囊,再关闭结膜。最后,用一个6-0的铬线做了睑缘缝合。
很漂亮的无痛眼科手术--他有些得意!"祭司"的"眼睛"重新"闭合"上了,至少从外观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举起那只小药瓶,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吻着它。他的喉间突然滚出了一阵笑声。这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在玻璃钢罩内回荡冲撞着,然后,慢慢转成了压抑着的抽泣……
他缓缓地想要站起身……但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整个墓底轰地一声迅速下沉……玻璃罩内顿时烟尘滚滚、大地轰鸣震动。在房屋吱吱呀呀的剧烈摇晃中,他与那些干尸一起被无数的泥沙包裹翻滚着,瞬间消失得不见踪影。
几乎是在同时,四周不知从哪儿涌来无数的流沙——开始填满整个墓坑。缓缓隆起的沙子直到与地面齐平的地方才慢慢静止。
室内重新陷入黑暗与死寂,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果不看那个已被填满的墓坑……
凄凉的一钩弯月已经悬在了那辆福特翼虎斜上方的靛蓝色天空。就在被月光模糊照亮的大地,四处散落着人与动物的骨架。那些或长或短的骨头早已风化,唯有磷火闪烁不息,像是绵绵不断的倾诉……
全文 第二章 落樱
落樱缤纷。
这所省重点医科大学被普通市民熟知的并非它的科研与师资。相反,恰是学校里延续了十余年的樱花节。就在偌大的校园里,在毫无建筑美感的老式电教楼后面——*近医科大学西门的地方,有一片樱树林。学生们把这儿叫做“樱园”——每逢花期,这里樱花的品种之繁多,花色之绚烂早已闻名于整座城市!
平时这里少有人来,但一到三月底四月初——樱花绽放之时,学校就会择日举办盛大的樱花节。届时树下香鬓如云,游人如织。校内校外的人全都扎堆赶趟,来欣赏那白如雪的寒绯樱、粉若肌肤的山樱、浓墨艳紫的霞樱、欲放还羞的枝垂樱、满树烂漫的吉野樱……若是有风吹过,便有无数娇嫩的樱花缤纷而落。朵朵花瓣晶莹剔透,薄似蝉翼,嫩若肌肤……它们在空中轻盈地飞扬、曼妙地回旋,形成最最浪漫的樱花雨。
可惜今天的风不大,李元斌与任雪菲伸长脖子等了好久,也没见着一星半点的樱花雨。
李元斌是广东人。去年见着下雪激动,今年见着樱花更激动。任雪菲这个四川姑娘要老成的多,一路都在责怪他:“你就不能庄重点嘛,逢着芝麻点的事儿也能兴奋得过头——怎么老长不大啊,你!”李元斌瞪起他特有的漆黑的大眼睛说:“我系高兴啊,人家高兴还不允许表现出来啊。压抑太多会变态的嘛……”正说着呢,一阵轻风过来。真的是花枝乱颤,千朵万朵樱花徐徐在风中起舞,又款款而落。李元斌不管不顾地大拍手掌,嗷嗷直叫,搞得周围一帮人不看樱花,全看他这个帅哥去了。
众人目光的热力下,站他身边的任雪菲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自从上学期认识这个“大男孩”后,可是没让她少操心。他太外向了,太张扬了,心里也太藏不住事儿了。看看他们宿舍其余那三个吧——只要他能有人家严浩三分的腼腆和沈子寒两分的精明,还有廖广志一分的憨厚——李元斌他就算完美了!
每每想到这里任雪菲都有些遗憾。
她正想着严浩他们呢,严浩还真来了。不过他是一个人,双手抄在裤口袋里,低着头在林子里转悠。李元斌眼尖叫了一声“浩子!”严浩抬头朝他们笑笑,然后走过来。
“母老鼠呢浩子?春天正好发情哦……”李元斌这话搞得任雪菲满面通红,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严浩倒是若无其事地说:“哪儿像你们浪漫啊……我和她还悬着呢……”任雪菲接过话说:“又是你欺负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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