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耍贫嘴!"任鹏飞的爱人白了他一眼。但并没阻止他说下去。
"但是,你和那个李,李元斌吧……必须断除那种关系!明白吗?小菲。"任鹏飞的声音不大,但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还有,我和你爸妈也通过话了,他们也赞同我的意见,你不能再和那个男生交往下去!"
任雪菲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事儿告诉给了自己的父母,一时都快气噎住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吃什么饭了!但她嘴上还是低声地嗯了一声。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他很帅气嘛,成绩也应该不差。我昨天见过他了。小伙子还是不错的。"任鹏飞又换了种轻松的口气,让任雪菲听得直发蒙,不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出子戏!
"但是!"任鹏飞的口气飞流直下三千尺,"你和他交往下去会很危险,非常危险!"
"危险?"任雪菲重复了一句,这话听得她又想笑。心想这个任叔叔也太耸人听闻了。李元斌能有什么危险,温顺得像只猫一样。
"是的,危险的不是指他的眼睛,是指……他会给你带来伤害。"
"他的眼睛?不是会瞎的吗?而且,李元斌这个人并不坏啊!"
任鹏飞摆摆手。"如果瞎了,你和他当然不能在一起,你能和一个瞎子过一辈子吗?显然不能!如果他不瞎呢--你更不能和他在一起,绝对不能!"
"啊?"任雪菲越听越糊涂了,"任叔叔,不瞎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这是绝症吗?"
"小菲!我昨天和他见面了,谈的就是他的眼睛。我不能保证他的眼睛是瞎还是不瞎。见面的目的,是请他配合一下我们的治疗,一个实验性的治疗而已--所以,无法预测结果。但我希望,无论他的眼睛好还是坏--从今天开始,你和他就疏远吧。彻底地疏远!"任鹏飞的身子向餐桌对面的任雪菲倾过去,焦灼的目光紧盯着她。
沉寂了几秒后,任雪菲缓缓抬起头,咬咬嘴唇说:"事实上……任叔叔,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是他先提出来的!就在那天从你办公室出来后!"
"是吗?"任鹏飞显然不太相信,"他提出来的?"
任雪菲点了点头。
任鹏飞猛地把身子*向椅背,深深地呼了口气。"好……那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他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惜……"
任雪菲微皱着眉头,觉得今天任鹏飞的话一直都自相矛盾、莫名其妙。对李元斌一会儿是褒,一会儿是贬。甚至蛮不讲理--无论瞎还是不瞎,都不再允许她和他交往下去!
"他究竟想干什么?李元斌究竟怎么啦?"这两个大大的疑团在任雪菲的心里越滚越大。可是,看着任鹏飞此时冷峻的眼神,她又把想问的问题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签下保证书的第三天,也就是周一,李元斌向辅导员请了一个月的病假。他的病情大家都有所了解,所以假条很快批了下来。
住院那天已经周四了。是个晴天,万里无云。李元斌没有让同宿舍的哥儿们送他。上午八点半,他独自穿过静谧的校园,手里提着简单的洗漱用品和几本书。在出校门的一刻,他又回过头站了一会儿--似乎是贪婪地想把校园的景色尽收眼底。他盼望着有一天还可以回来,还可以和浩子、大傻,还有老大一起去操场上踢球。但他心里也清楚,也许从此……他永远永远都无法回来。
有点黯然神伤,但又有点兴奋激动的李元斌走进了附属医院住院部大楼。任鹏飞早已安排人给他办好了住院手续。
李元斌要住的病房是个单间。外面竟然挂着"抢救室"的牌子。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斜对面就是任鹏飞的办公室。
和普通病房不同的是,"抢救室"*走廊一侧的墙体也开了窗,安了透明的大玻璃。这样,他的一举一动几乎就完全处于任鹏飞的眼皮底下--这一点倒是李元斌没有想到的。不过至少从表面看来--任鹏飞这样安排,说明对他的到来的确格外重视!
换好白底蓝条纹的病号服,李元斌住院的第一天就是例行的身体检查。除了由任鹏飞亲自上阵进行望、触、叩、听之类的体格检查外,血常规、尿常规、肝功、肾功、放射、B超、CT、核磁共振一个也没少。
李元斌在一个当班小护士的带领下楼上楼下地转悠,心里早已不胜其烦。那小护士还特羡慕地说:"瞧你这待遇!这一趟检查下来,少说也得三千多块呢。"李元斌心想难不成医院挣钱就这么容易啊。先诱惑你上了贼船住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哗啦啦开一堆检验单再说--嘿,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难怪想挣钱的地球人似乎都想当医生--挣钱和抢钱似的,还能扣一顶所谓"白衣天使"的高帽。倍儿有面子!倍儿受尊敬!
李元斌心事重重一脸郁闷地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做完了那些检查。
晚上八点多,他一人躺病床上发着呆。虽说有电视,可他没有看的心情。突然置身于陌生的环境,突然远离了同宿舍哥儿们的打闹,李元斌觉得不太习惯。此时,他更加想念宿舍楼走廊里那些"夜半歌星"的鬼哭狼嚎。想念卧谈会时为全校美女打分,为兄弟恋爱献计的胡侃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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