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沧海,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物业管理处的老孙头跑来一惊一乍地表现了下关心,大概是担心我会提什么非分的要求,猥琐地逃走了。
那然后是要怎样,这一堆围观的人,这一地的垃圾。
“我去看下沧海,”廖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的天哪,这个家伙,门口都是人他就从楼上穿墙进来吗?
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楼梯的台阶上也乱七八糟的东西,纸巾,桌布,各种台牌的碎片。
果然那家伙正在楼梯口看着我,手里提着那把古董剑,那剑已经不发光了,又恢复了黑黑细细的长刺状。
只是除了他,还有高柔和活宝叔,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穿着黑衣黑裤的人,这几个穿着黑衣黑裤的人都坐在地上靠着墙,看起来脸色苍白。
“这……”我直眨眼,看看那几个,再看看廖羽,他额头全是汗。
“通知邢妈来接人,”廖羽回头跟活宝叔交代了句,然后才转头问我,“你有没有哪里觉得疼?”
我摇摇头,虽然活宝叔把我扑倒那下,我浑身骨折过的地方都被震得生疼,但现在好像感觉还好,不觉得有什么地方特别疼的。
廖羽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轻碰了下我的肩膀,一阵刺痛让我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叫出了声。
“我带你去医院,”廖羽眉头皱起,手中的剑挥起来绕了个圈,我眼睛一花,那剑竟凭空消失了,他拖着我的手直接下楼梯。
“为什么要去医院,我只是刚才撞到了而已,”虽然我已经不太排斥听从他的安排了,还是会出于惯性反抗一下,而且那几个靠着墙脸色苍白的家伙看起来更需要照顾。
“你比他们危险,”他将我的头拨过来看着他,一看到他眼中有种叫焦虑的东西,我马上乖乖地屈服了。
“高柔,我们正门走,”他随即对着楼上喊了声,高柔应了一声也跟了下来。
围观的人们愕然地看着我一个人上楼,又带了两个俊男美女一起下楼,看着我们拉下卷帘门,将那一屋子的狼藉与他们的八卦之心隔离开,再看着我们三个上了廖羽一直停在花坛另一边尽头通道里的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廖羽和高柔都锁着眉一声不吭,廖羽更是将车开得飞快,擦着红绿灯变换的间隙分秒必争地一路狂飙,以至于我几次想开口问,都是惊恐地看着车身擦着什么物体飞驰而过,然后打断了自己的话。
当廖羽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车的时候,我听见自己橡胶球一样的小心肝在噗噗地乱跳。
看着这么多平时一件都会紧张一下的事件在眼前连续发生,我居然还能假装镇定地跟着他们两个穿过医院门诊大厅,我也只能认为自己的心脏是橡胶做的,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爆裂。
没有在门诊大厅里停留,廖羽拖着我的手,三个人快步并肩直接穿过病房大楼,在绿化带间的小路上拐来拐去,停在一排平房前。
这一排平房看起来每间都很大,每一道门都看起来相隔很远,门是铁皮包着的。
在第一间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廖羽跟他对视一眼,头一点,他就让过一侧,跟我们三个一起进了屋子。
环视四周,这屋子可真大,有一道玻璃幕墙,里间被布置成了一个手术室的模样,有各种仪器,顶上有那种手术用的无影灯。
“沧海,邢妈马上来帮你治疗,”廖羽说话的回音在屋子里回旋,听得我寒毛直竖,屋里冰冷的仪器很配合气氛地反射出阴冷的光。
“啊,治疗什么,我好像还好啊,不用了吧,”我挥挥胳膊,踢踢腿,貌似没什么大碍啊。
“用不用,不是你自己以为的,”话音一落,神医邢静江的身影就在门口出现了,穿着白大褂的她看起来很熟悉。
“我本来想趁她睡了再悄悄带她来的,只怕来不及了,”廖羽突然抓起我的手腕,把我的袖子一捋,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个那人绑的红线,先前已经像是凸出了红色的血管,如今已经成了紫黑色,像是一条恶心的黑色肉虫一圈绕在腕上。
“哇,”我本能地甩甩手,想甩掉那黑虫子,“这是什么东西?”
大概恶心的东西会比凶险的东西更容易引发心理抵触,我不敢再看自己的手腕,盯着廖羽问。
“沧海,等下邢妈要帮你把这东西弄掉,但那过程会很难捱,”廖羽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邢院长也很严肃,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高柔,严肃之外,还有些我看不懂的表情,有点像,同情。
这让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接连发生的状况已经让我晕头转向了,看起来很多事情在我所知之外。
“你跟我来,”邢院长拉着我的手走进了手术室,又回头冲着廖羽和高柔说了句,“交给你们了。”
“邢妈,等下,”廖羽疾步跨到我面前,伸手抓住我的后脖,“沧海,你切记,等下不论看到什么都是假的,不要怕,不要慌乱,我就在这屋子里,一定记住。”
疑惑地看着他,我记得就算是我被抓上了天再丢下去,他也没有如此紧张,就算我拿刀对着自己的心脏,他都没有慌乱,这手腕上一条黑色的恶心东西,竟让他看起来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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