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她,蹲下去,同情地看着她,“你不如告诉我,是谁杀了你,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平了这口气。”
娜娜也是一口怨气才变的凶魂,朱怡若是平了心头的怨气,应该也会天下太平了吧,我又想苦笑,自己都一团糟,还去管人家是不是天下太平。
但,发生在自己面前,就是没办法不去管啊。
朱怡的目光慢慢移到我身上,巨大的惊怕之下她的脸色从青灰变成了惨白,她看着我好一会儿,我想她是要从我的表情里来判断我的话是不是可信。
然后,她选择了相信我,眼泪说来就来,哗啦一下就满面,“是他,那个负心人,我老公!”
好吧,你信我,我也信你,我站起身来,“那你别再乱来了啊,我去帮你想办法。”
这怎么搞呢?总不能再打110说之前那个死了的女人告诉我凶手是谁吧。
对了,之前来做笔录那四个警察,那个跟我说廖夫人会来帮我装修的,应该是守灵家族的人,把口信带给他好了,可我上哪里去找他呢?我都不知道他姓什么。
“他姓周”,廖羽的声音。
从先前何东杰问他是谁开始,到现在,我一眼都没看过他,我转过身去,平静地直视着他。
他看我的表情,有压抑着的悲伤,我假装自己看不到。
“离我远点,”我说。
他不说话,我转身就走,得去店里那堆废墟里找找电话看能不能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拨110去。
至于这个女鬼,廖羽在,我不担心她会再去乱来。
可我错了,我刚转身,就感觉身后有动静,连忙再转头看,朱怡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瞬移走了。
“喂!你怎么让她跑了!她,她,会出事的啊!”急起来忘记本来不要跟他说话的,我拖着拖鞋想追。
廖羽从背后一把抄起我的腰将我扛在他肩上就往店里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怒火中烧,我冲着他大吼,顾不上是半夜三更,也顾不上这是在大街上。
不管我怎么用力锤他的背,甚至掐他,他都不理我,直接踩着废墟将我放在床上,按住拼命挣扎的我。
“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他的态度很强硬。
知道自己挣扎也是徒劳,我放弃了张牙舞爪,将头别开不看他,弱者能做的只有无声的抗议。
“我可以强迫你原谅一切,接受一切,但我不想这样做,无论你心里是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同样的,那个女鬼,你可以劝她,但是不能强迫她的意志。”
什么扯淡话,我扭过头来瞪着他,“什么守灵家族,难道你们的准则就是这样?明知一个鬼要造孽了,放任她去,然后等她做了错事再将她抓回来一顿乱打吗?”
“你就这么肯定她一定会造孽吗?”他反问我。
我为什么不能肯定?“她刚才已经很凶的样子啊!她刚才不是已经掐我的脖子了?”
“所以我打她,责罚是针对已经发生的行为,我不能因为她说要杀人就把她抓起来,警察抓歹徒至少也要有客观存在的犯罪事实。”
“那她都已经说要杀人了,你不闻不问吗?至少要防范下啊,监视下啊,万一她真要杀人,也能及时救回那人啊,一条人命啊!”
“守灵家族只会打人抓鬼,不会救人,”他说得相当地冷酷。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你放开我!我要坐起来说话!”
趁他手一松,我一翻身爬起来,缩到床最里面,看他又要伸手过来的样子,“别碰我,就这样说话。”
冷静,冷静,我深呼吸,这种事我没辙,还是得靠他的能力,“我就当你说的大部分都有道理,但你说守灵家族不会救人,那我是不是人?”
“你这是又要拿自己来当筹码跟我交换什么吗?”看得出来他怒了,声音都抬高了。
“随便你怎么想,如果那女鬼真的把她老公杀了,那我就去陪阎王下棋,”我犟着脖子,用肢体语言告诉他我心意很坚定。
“你的棋艺肯定很烂,本王可不要跟你下棋,”阴沉沉的声音从地下冒出来,我靠!我赶紧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跟廖羽挣扎了半天多少有些衣冠不整。
果然,那眉毛胡子两个八字的脑袋顶着个黑色束冠,从客房门口探了出来,“廖羽不去制止,本王去,不过本王帮你跑腿,却有个交换条件,如何?”
“想我原谅他?想都不用想,”面前这位可是传说中冥界的主宰者,他的名字经常被用来当作威吓的工具,但自从听到廖羽对他老鬼老东西地骂,自从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怎么都生不出来敬畏的心,对他的顶撞脱口而出。
“哎,你也太藐视本王了,本王怎么会为了廖羽这个凡夫俗子开口,只是瞧你做这些事情有趣得很,不若你就一直做下去啊,”老阎王捻着胡子,笑眯眯地。
“哪些事情?”我斜眼瞄着这个顽童式的老鬼。
“你听说过地藏王菩萨没啊?”
我摇摇头,“唐僧?”
看到廖羽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肯定说了句很白痴的话。
不过老阎王没嘲笑我,只是摆摆手摇摇头,“守灵家族只是管着人死了到入冥界这一段,入了冥界又要经历许多,凡有杀孽的亡灵,不光要被守灵家族鞭七天,再丢进冥河冻七七四十九天,就是入了冥界,还要因所犯罪孽深浅承受各种牢刑,罪孽清了才能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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