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朱怡一边踹,一边吼。
“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那男人却反复只说这两句。
“小怡……”身后有人说话,我转头看去,竟然是先前躺在九楼病房里的朱怡的前夫,那个瘦得跟骷髅一样了的男人,他穿着病号的衣裤,摇摇摆摆地站在我们身后,看着朱怡和那裤衩男。
这下好玩了,三个人一台戏了。
廖羽拉着我让开了路,“看着,别出声。”
骷髅男出现,转移了朱怡的注意力,她的愤怒慢慢凝结,然后开始悲伤,后悔。
“建平,对不起。”她看起来对骷髅男很抱歉的样子。
“唉,算了啦,”骷髅男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都那么久的事了,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才会让你一气之下跟他走。”
咦,还有隐情?
“建平……”朱怡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骷髅男走到朱怡身边,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对着裤衩男摇摇头,“兄弟一场,本来你抢我老婆,我也挺生气的,不过你在我昏迷时说的话,我其实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疼小怡,”说着他又对身边的草地拍了拍,对着朱怡说,“你也坐,难得我们三个都在,把心里话说说吧。”
“你要不要也坐下来看戏啊?”廖羽在我耳边问,我直接瞪了回去,然后继续很紧张地关注场面上的变化。
看来朱怡还蛮听这个前夫的话,竟然也乖乖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只是仍然恨恨地神情。
“建平,对不起,”裤衩男还是躺着,声音虚弱得像是活人耗尽精气神临死前的奄奄一息。
“唉,别跟我说对不起了,你还是跟小怡好好说说吧,”骷髅男这个前夫气量可真不错。
裤衩男一脸歉疚,“我没有骗小怡的钱,本来只是想帮她多赚点以后防身。”
朱怡一听就尖声质问,“你根本就是存心在骗我!骗了我的身体还骗我的钱!”
只是前夫在这里,说这话,我咋听着觉得那么怪异?朱怡好像也发觉了自己的话很不妥,马上转过头去闭嘴不吭声了。
“建平,要不是小怡跟你离婚,至少你在医院也会有人照顾你,我心里过意不去啊,”裤衩男的表情看起来他说的话挺真诚的。
“呵呵,”那个叫建平的前夫自嘲般地笑了笑,“那也是我先对婚姻不忠,小怡才会跟你走,怨不得你们,我自作自受,小怡啊,我一直没有联系你,是不希望你心理有负担,你不会怪我吧?”
我眨眨眼,为什么这原本应该破坏家庭幸福的冤家路窄,被他们演绎得好像温情戏了呢?
“建平,”朱怡又开始哭哭啼啼。
“唉,人呀,不能犯糊涂,咱们三个,都犯了糊涂,”前夫摇着头,开始数落,“我就不该去泡什么夜店弄一身病,小怡呢,钱没了就没了,为什么要捅自己一刀呢?还有你,兄弟,你把钱都赔光了就磕药自杀,咱们三个,都是一时糊涂啊。”
我摸摸鼻子,为什么我总觉眼前这幕,透着这么怪异?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个前夫可以看见他们?”廖羽轻轻地在我耳边问我。
我倒吸了口冷气,猛地转头看着廖羽,“这个,这个骷髅男,也死了?”
廖羽点点头。
我靠,骷髅男走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点,所以没注意他脚下是不是有影子,搞半天,我们站这里看三只鬼说话!
再转头看那三只鬼,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朱怡跳起来要打那个裤衩男,骷髅男却在摆手劝阻。
“那我们等于什么也没做?”看着这三个冤家,生前恩怨,死后聚首,想必有那骷髅男在中间调节着,这朱怡,这个迷糊鬼,大概能为她心里的怨气找到一个平衡了吧。
但我觉得有些失落,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改变了什么,结果是这个骷髅男跑来改变了结果。
“也不能这样说,首先是你发现了朱怡,介入了她的世界,推动了她身上所有事情的演变,并拖延了时间,才能等到她前夫赶来改变她的想法,所以,他们应该谢谢你,”廖羽将我扳转过去看着他,“并不是只有自己亲手去实现的才是有价值的。”
我点点头,同意他说的。
“我们走吧,我想他们三个,应该会没事的,”廖羽说,“邢妈想帮你把身体的骨钉拔除。”
“为什么要拔?”我疑惑,再回头看看那三只鬼,好像又不打架了,好好地坐下来说话了。
“邢妈给你放黑血的时候,你不是做了一场梦吗?”廖羽说。
哦,那梦,我不想记得啊。
“那黑血是蒙古人的巫术,可以触发心魔,展现人心里最害怕的软弱,你所见的虫子是你最怕的东西,你妈妈,还有我,都是你心里最怕失去的人。”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转过身去,他既然能读我思想,应该知道我有多讨厌他跟我提这个话题。
他沉默了片刻,放弃了那个话题,“四年前你出事的时候,骨碎裂比较严重,所以邢妈用灵力帮你续的骨,但这灵力属阳,蒙古人那黑血属阴,它们会在你身体里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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