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狄奥将视线扫向站在场中央、宛若一只花蝴蝶般吸引住全场所有男性目光的『人鱼公主』──赛姬夫人。
沉著!?
派翠西亚心里忍不住想抱怨,狄奥说的简单,他也很想办到啊!但偏偏不知道为什麽,一上了这艘船、一站在狄奥身边,他的所有心思就全被这种奇怪的气场打乱,让他就算想维持身为猎鬼者该有的冷静都做不到。
「如果你真的还是很不舒服的话,那我们今天也先离席吧!」
「可是……那样好吗?」
虽然说他真的很想离开,而以他的身分就算离开了大概也没什麽人会注意到,但狄奥跟他不同,狄奥好像真的是属於上层社会的人,如果狄奥也跟著他走的话,那麽,他会被其他人说閒话吧!
「没关系,反正艾洛克也不在,出了事还有他陪我们,走吧!」
浅浅露出邪魅的笑容,狄奥搀扶著派翠西亚起身,和身周的人说一声後,便带著派翠西雅离开到甲板上去。
今晚的夜,没有月,阴暗漆黑的海上,细微的风飘荡,吹乱派翠西亚好不容易打整好的发型。
派翠西亚挽著狄奥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的閒盪,从甲板的一端,走到甲板的另一端,靠在船边,閒适的吹著凉风。
派翠西亚偏过头,看著在黑暗处静静看向远方海面的狄奥,黑色的瞳中,隐约闪过光芒。
「狄奥……」
「嗯?」
「那个……」
迷迷蒙蒙的开口,但其实派翠西亚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对狄奥说些什麽、问些什麽,只是开口的刹那,一滴、两滴的液体落在他的面颊上,打断了空气中的沉窒,也打断了他的尴尬。
「有水?下雨了吗?」
派翠西亚疑惑的退後一步,抬头,隐约看到船桅之上好像有什麽,挡住了视线。
「狄奥,你有看到那是什麽吗?」
「哪个?」
闻声,狄奥回转过头,跟著派翠西亚向上看去。
挡去月亮的云转瞬间散去,微弱的月光照射下,露出船桅上那个东西的形体。
「那是人吗?」
派翠西亚不安的问,感觉上今晚的空气太沉、太闷了些。
「好像是,我去把缠在那上面的绳子放下来看看。」
狄奥走到一边,将绑在船上的绳子解开其中一条,慢慢的降下,一会儿,那个东西渐渐在派翠西亚的视线中变得清晰。
那东西,基本上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应该说是骨架,上面还附著一丝丝残布和沾染了血丝的碎肉,被粗麻绳缠住两手下方,无力的吊在半空,全身上下最完整的部份,应该算是只有脸颊肉被撕开的头。
那张虽然不完整,但却还是清晰可辨的脸,派翠西亚对他有印象,不只是刚来的第一天有看见过,今天早上,他还和那张脸的主人说过一段不长的对话。
「艾洛克·怀兹……」
缓缓走回原位的狄奥抬头看著半空中的东西,平板无起伏的音调毫无感情的念出那副骨架主人的名字。
人鱼号,第二天。
第一个牺牲者,
艾洛克·怀兹……
人鱼号《IX》
「判断死因是失血过多而死。」
名为『普利维斯·纳波里』的圣职者跪在地上,以专业的手段替那个已经被平放到地上的东西判断死因和死亡时间。
而他身後站著的,则是那位半吊子的驱魔祭司,罗迪·伊曼纽尔,其他人,则隔了一段距离,远远的看著他们做事,只有对这种事看多、也看习惯的狄奥和派翠西亚只是站在船舱边的阴暗处,静静的看著他们动作。
「刚刚第一发现者是派翠克先生和安柏朗小姐吧?可以说说看你们发现……发现怀兹先生时的情况吗?」
罗迪·伊曼纽尔抬起头,看向站在阴暗中的狄奥和派翠西亚,狄奥的黑眸中,霎时间闪过一抹血红的光芒。
「刚刚,因为南茜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带他上来甲板上吹吹风,然後,南茜突然跟我说他被水滴到,我们抬头一看,看到上面有东西,感觉上好像是人,我就动手把绳子放下,结果就看到『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
罗迪·伊曼纽尔不满的看了狄奥一眼,虽然说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空有表象的驱魔祭司,但对於亡者该有的尊敬他还是有的,而那个家伙居然称呼那是『那个东西』!?
简直是大逆不道。
「纳波里,死者的死亡时间是……?」
「傍晚七、八点的时候。」
「那麽,接下来,我想请问一下那段时间大家的不在场证明,首先就先由特拉夫公爵和赛姬夫人开始。」
「那段时间,夫人在房里用餐,我在宴会场中指挥手下布置会场、准备晚上的宴会,而夫人的餐点是我在出门前替夫人端进房里的。」
「就是说,公爵先生有船上的仆人为公爵做不在场证明,而夫人没有不在场证明罗!那麽,下一个,特拉威尔先生。」
「我啊?我下午和宫城又喝了一堆酒,那个时候正好是醉的不清不楚的时候,不过我有印象,仆人送晚餐来的时候我有应他们一声不用了。」
「所以说,特拉威尔先生有某位仆人为先生做不在场证明的证人,那麽,宫城先生和缇雅子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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