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叫,阿凯顺著林宜真的眼神一起看向门口。
「她……她在……她,在门口……」林宜真躲在阿凯背後,语无伦次。
「别怕,有我在。」阿凯从口袋里拿出两叠来路不明的黄纸咒符,看似随手摆弄但还好像还算有模有样,嘴里也念念不停:「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咒语是背得很熟,但好像没啥效果,林宜真还是非常害怕,代表那鬼还在,而自己除了这句,好像也没别招了,阿凯顿时有山穷水尽之感。
「她……她在天花……天花板上……」
阿凯一抬头看。
突然右肩一阵刺痛,手一摸,已然见血……
慌了。
阿凯在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天真是多可笑,爱逞英雄救美,也许就是搭上自己一条命,自己才二十二岁,真的不想死……
背後又是一条伤口。
「干,再来再来再来再来啊……」阿凯双手乱挥乱打,已无章法,恐惧袭心,此刻的他比谁都脆弱。
背後再多一条伤口。
人类在面对看不见、听不到、摸不了的敌人,那深深的无力感,别说反击,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当自己领悟到随时会死的时候,本能的求生就会出现,开始求饶。」
血流满地,有点头晕目眩的阿凯开始哭喊:「不要……不要杀我……我……我还不想……我还不想死……」
所有的尊严在这秒钟崩解,根本没用的咒符散满一地,人类最基础的求生意念开始运作,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抛弃。
但可惜,求饶往往没用。
一条又一条的伤口,有长有短,开始有节奏的在身上划开,「啵滋」、「啵滋」、「啵滋」、「啵滋」、「啵滋」、「啵滋」、「啵滋」、「啵滋」混成一首充满血腥的重低音舞曲,阿凯身体随著创伤抖动,就像荒诞又可笑的舞蹈动作。
那血混著肉溅射而出的痛苦,可以让任何人丧命。
阿凯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全身抽蓄,灵魂正在一点一滴的脱离那身躯体。
病房的门被打开,那个轮值大夜班却一直在睡觉得偷懒护士现在才姗姗来迟。
那浓重的腥味刺鼻,而被血染过的房一片鲜红。
偷懒护士也不必担心自己睡觉被抓包,会被上司干谯。
因为眼前的画面,已经让她这辈子都当不了护士……
「喂,还没到巡房时间吧……」
林宜真嗔怒著说,身体跨坐在已经分辨不出来是甚麽动物的巨大肉条之上。
一把原本银亮的凶刀变成暗红色,一身浅绿色的病人服变成黑色。
谁能比我更爱你 #5
学生陈德民、吴嘉琦失踪前一个半小时。
辅人大学的校门口。
门前车水马龙,大约五点多学校刚放学,如蚂蚁般的学生机车大队,奔驰出校门,就像猛兽出闸,逃离牢笼。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留著一头简单的短发,有一双亮亮的眼,外加咖啡色的皮肤,合成一张带著刚毅线条的脸。
他的一旁站著一个一百六十出头高的女孩,一头披肩的长发,一面白晰的小脸,穿著一件复古的雕花露肩白色的连身洋装,脸上喜孜孜的更让她原本秀丽精致的脸,表现的更加吸引人。她正在看著讲著电话的直属学长。
「宜真,我们现在过去吗?」男孩抬起头看著天,似乎要下雨了,阴阴的。
「快过来,快过来,我都准备好了耶。」电话的一端传来一段喜洋洋的清脆少女声。
「可是学妹她没车,我载她去吗?」男孩小心翼翼的问著。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阵子後,才缓缓的说:「那就麻烦她走路过来好了,反正没多远,五分钟而已可以吗?」
「好,宜真……不过真的……真的……要带她去吗?」男孩走到一旁,压低声音。
「没关系啊,我又不是那麽小气的女人,大家认识认识嘛……还是你学妹不喜欢看到人家?」电话里的声音甜腻腻,跟刚刚跟本截然不同。
「不不,她很高兴。她也很想见见你,拜托化学系系花耶,呵呵。」老实的男孩 难得开了玩笑。
「讨厌啦,你连这个都跟她说了喔,烦耶……就说我们化学系女生超少,所以别人才在那乱讲的,怎麽连你也相信啊。」
「呵呵~好啦,我们现在过去,先掰掰了。」
「等等记得要从社区後面的小路爬那个矮墙进来喔。」宜真特别叮咛著。
「怕你妈看你的访客纪录喔?」男孩说著。
「嗯啊,讨厌死了,她管很多」电话中传来抱怨的嗔声。
「好。我们会走小路。」
「路上要小心喔。」电话里传来温暖的关心,男孩抓抓头发傻笑著挂了电话。
就这样一个男孩和一个穿著洋装的女孩,过了辅人大学校门前的十字路口,一路沿著中土路走,果然走了六、七分钟就看见了一个社区「万宝居」。
「学姊的住的地方好漂亮。」女孩看著眼前的社区,想到自己住在旧旧脏脏的学校宿舍就得好羡慕好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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