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怪自己,好好的,干嘛要给二宝说当年他爹要砍这棵树的事,激起二宝的气性,非要把这树给砍了,才招来这杀生之祸。
马医生从树上摘了一片树叶,走到阳光下,刚才还绿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瞬间变成了灰烬。二宝妈呆呆的看着,说不出来话,这几天见到的奇怪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已经让她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见叫。
“那段时间左右,村子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么?比如,有没有人不见了之类的?”马医生心里的猜测渐渐的轮廓清晰起来。
“人不见了?”二宝妈皱着眉头,实在想不起来那段时间有什么人不见了,或者死去。
“或许,跟你们家,或者秀儿家有关系的。”马医生建议。
“我们家?”二宝妈肯定地说:“没有。至于秀儿家......”二宝妈忽然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仔细想想,还是说了:“秀儿妈那时候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以我们来看,好像是有了,不过,你知道,那时候抓计划生育很严的,罚款都要罚死,我还开玩笑的问过秀儿妈是不是有了,她说要真有了,就给你们家二宝当媳妇。”
“不过后来渐渐就忘记了,秀儿妈好像后来就好了,谁也没再提。”二宝妈疑惑的看着马医生:“这有什么关系呢?”
马医生安慰她:“没事,就是问问,看看有没有关系。”
两人各想心事,默默的朝金鸡堡走回去,半路上,二宝妈突然说:“秀儿妈好像回娘家住了半个月。对,在那树突然又活过来的时候。”
对了,是这样,就是这样,马医生说:“走吧,我们去秀儿家,看看秀儿他们。”
秀儿家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有一个人在大声地吵闹,又有很多人在拉扯。
二宝妈急急忙忙走近看,正是秀儿的弟弟,从城里念书回来。二宝妈从人群中挤过去,拉过小华:“小华,来,到婶子家住两天,你爹妈染了病,不能见你。”
小华一听,更是着急,挣脱人群,便要往家里去。几个青壮的急忙拉住了他,小华又是挣扎,又是撕咬。
正闹着,秀儿家门开了,出来一个人,众人一看,秀儿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看着小华,笑眯眯的:“小华,你可回来了,来,跟姐回家。”小华挣脱了,直奔秀儿而去。
马医生远远的站在人群边上,看得清清楚楚,那娃娃,端端正正的骑在秀儿脖子上,粘满血的手牢牢的抓着秀儿的脸,硬硬的挤出来笑容。人们一见秀儿出来,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圈子霎时大了几圈。
秀儿的目光轻蔑的扫过围观的人群,当落到马医生身上时,秀儿突然感到一种恐惧,连忙拉着小华进门,牢牢地从里面将门抵死了。
二宝妈走到马医生身边:“瞧见没,多可怜的孩子,被折磨成这样,也不知道秀儿爹妈现在怎么样了。”
马医生悄悄避开人群,绕到秀儿家围墙边上,细细的听秀儿家的动静。
没有什么,除了婴孩的啼哭,二宝妈凑了过来:“你也听见了?秀儿没骗人,真的有个娃娃。”马医生点头。
晚上,深蓝的天空稀稀疏疏的洒了几颗星,半弯的月亮上罩了一层蒙蒙的月晕,格外的寒冷。
秀儿家四周,也晕晕的笼了一层薄雾。
死亡的薄雾。
没有生气。
马医生轻轻的走进了,伸手轻轻的推了下,像是有道看不见的墙,有个看不见的门。
马医生从那门里走进去,完全的融进了那层薄雾。
外面,风平浪静,连马医生的背影都不见了踪影。
这是很典型的农家院落,不高不矮的墙围着秀儿家房屋。
马医生身手仍旧矫健,蜻蜓点水的在墙上借力,纵身跃进了秀儿家院子。
死气沉沉,马医生甫一落地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阴冷。没有人声,院子的上空盘旋着响亮的婴孩啼哭。大门的左边有一小厢地,种了些木姜花、鱼香草、葱葱蒜蒜,已经枯萎,墙边上是一株有了年岁的葡萄藤,挣扎的活着,院子的另一边,有一对大大的石磨。
马医生定了定心神,叫出娇娇,让她在四周巡视,看看有没有其它的东西。扣了张符咒在手里,马医生朝秀儿家屋子走去。
门一推就开了,屋子里很黑,没有点灯。
四周都是婴孩嘤嘤呜呜的哭声,马医生拧亮随身的电筒,厅的大梁上,密密麻麻的垂下来玉米串和辣椒串,地面上很干净,马医生仔细辩听了一会,没有其他的活物,甚至是老鼠、甚至是农家打不死的偷油婆(蟑螂)。
当马医生陷入黑暗的时候,秀儿家正在上演惨绝人寰的悲剧。
小华跟着秀儿进了家门,才渐渐发觉秀儿的不对。
“姐?”小华不确定的叫。
咯咯咯,秀儿开始笑,声音尖锐,可怕的童音。
“姐?”小华害怕了,转身向外逃。
秀儿一把抓住小华:“弟弟呀,我的好弟弟,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知道我多想你么?”
秀儿的笑容凄厉而恶毒,不过年仅八岁的小华吓得哇一下哭了出来。
听到小华的哭声,秀儿更加高兴了,她伸出手,摸着小华的脸:“好弟弟,你看看你,细皮嫩肉的,娘待你还真不错啊。还送你去城里上学,给你买新衣服,给你家里所有好的东西。”又指着自己:“我呢,你看看我,我呢?什么都没有,连命都得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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