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宜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宣德,刚才在跟谁说话?正想着,耳边呼啸起尖锐的声音:“还给我”,经久不息。郑宜捂住耳朵,尖叫出来,房间里的无数张照片,放佛都活过来一样,一张张面孔在郑宜眼前飞过,逼近她放佛要生吃掉她一般。
宣德见状,连忙拉过郑宜,抱在怀里,郑宜听到宣德无奈的声音:“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你放过她吧,她是无辜的。”
她,或者说“它”并没有听下来的意思,照片飞快地从两人身边穿梭,照片的棱角甚至将郑宜裸露的脚踝和划出血痕。
“放开她!”它尖叫,郑宜终于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明媚,秋日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郑宜坐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么昨晚的事……
想起昨晚的事郑宜仍然觉得不寒而栗。可是,自己明明晕倒在楼上,怎么会……
一定是宣德,郑宜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暖。飞快的穿好衣服,朝客厅奔去,只希望在那里能见到宣德,至少,谢谢总要说声吧?
只有管家在。
“梅姨。”郑宜招呼她。管家的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怎么没有看到宣德?”郑宜有些不好意思。“少爷前天就出国了。”管家锐利的目光盯着郑宜。前天?那么昨晚是谁?郑宜的头痛起来。
“那昨晚,有什么事发生吗?”郑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没有什么事啊,能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做梦了?”管家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不可能,昨天夜里,我明明晕倒在楼上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是做梦?”郑宜有些歇斯底里。
“楼上?”管家疑惑的问。
“楼上,那个贴满了照片的房间。”郑宜肯定的说。
管家摇头,拿起随身的钥匙:“跟我来吧。”
郑宜见状,冲到前面,几大步跨上楼梯,来到那个房间前:“就是这里。”
管家拿出钥匙,打开门,郑宜冲进屋里,却呆住。
这明明是一个书房,满满一屋子的书,根本没有什么照片。郑宜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管家同情的看着她:“少奶奶一定是做噩梦了吧?等下我让她们煲个汤给你滋补一下。”
郑宜走到书架中间,书本新旧不一,然而书架,都是一尘不染,很是整洁。“梅姨,这间屋子,一直都是书房?”管家点头,似乎觉得郑宜有些过于神经质。
郑宜默默的走出去,看着管家锁门,突然问:“宣琳是谁?”郑宜看到管家锁门的手有片刻的停顿,但随即就茫然的回答:“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阿。”郑宜没有说话,径自走下楼,回答自己的房间。
郑宜是美丽的,每一个细节都很迷人,否则陆家也不会选她。此刻郑宜轻轻的脱下她的鞋袜,露出洁白小巧的脚踝,浅浅的一道划痕显得触目惊心。如果像管家所说,一切只是自己的梦,那么,这个划痕,又该怎么解释?
陆家绝对有秘密,这些秘密,都是围绕着那个叫宣琳的女人的,细细回想那些照片,却感觉怎么那个女人眉宇间竟然跟宣德有几分相似。宣德,宣琳;宣琳,宣德。莫非……
马医生家里,娇娇正给爷爷说着什么,面色凝重。马医生不时的摇头:“这个孽畜,不知好歹!不能再纵容它了。”但陆家,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总得想个办法,混进陆家去。
当晚,郑宜依旧难以成眠,陆家这些事,发生得过于离奇,而陆家的每一个人,都隐瞒着秘密,郑宜只觉得深陷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一时乌云蔽日,只有一丝光亮,隐隐的提醒着她方向。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黑暗中,郑宜一个人抱着被子,斜斜的靠在巨大得寒冷的床上。床正对面是一个宽大的梳妆台,从进陆家第一天开始,郑宜就不喜欢这张梳妆台,只是不好开口说换。
当外面的闪电划过天际的刹那,郑宜真真切切的看见有个人影出现在镜中,冷冷的注视着她,郑宜恐惧得说不出来话,只苍白着脸,连闭眼睛都不会了。幸而闪电只是瞬间,房间又迅速隐没如黑暗。
郑宜紧紧地抱着被子盖住头,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扯着被子的另一边,她紧紧地蜷缩起身体,依然还是感觉到从下到上,整个身体慢慢的陷入黑暗的冰凉中,有一双比夜晚更为冰冷手,沿着她的脚慢慢的滑了上来。
郑宜已经惊吓得没有办法动弹,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晕过去,随着那个“它”的逼近,郑宜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发梢隔着厚厚的睡衣刺入自己的皮肤里。又一道闪电般随着雷鸣,降落在这散发着秘密的人间,郑宜将它的脸看的个真真切切。
它并没有很刻意的变得很恐怖,而是那么的悲伤,郑宜知道,这绝对就是那天照片上的那张脸。
“宣琳,是么?”郑宜轻轻的颤抖着声音问。
“把他还给我……”它并不理会郑宜的示好,固执的认为郑宜是它的威胁。
“他从来就不是我的。”郑宜这么说的时候,分不清心里的滋味到底是庆幸,还是伤心。
“离开陆家,永远都不要回来。”它警告,四周的物事开始不安分的骚动起来,预示着它内心的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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