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尔”座落在市中心区域,面积不大,一式的仿欧建筑,非常漂亮。虽说是由老院改建,却已看不出任何原来的痕迹了。
第十六章nbsp;安院长
我们径直前往院长室,经过一排长廊,上面贴了许多儿童的画。欧阳琴忽然在一幅画前驻足不走。画上两个高个的大人中间牵着一个小孩子,左边的大人画了长长的头发,红红的嘴唇,显然是母亲;右边的大人画了黑黑的脸膛,浓浓的胡子,显然是父亲。小孩子背着粉色的书包,快乐的蹦跳着。画得很简单,却非常形象和、生动。这个画廊的主题是:我的愿望。
“我以前也画过这样的画!”欧阳琴声音幽幽的说,我看到她眼中闪起了点点亮光。
我牵起她的手。不远处的草坪上,一群孩子在快乐的做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教室里传来阵阵孩童稚嫩的歌声。
我们敲开院长室的门。安院长很和蔼,她热情接待了我们。
我们向她简单述说了此行的目的。
“这所孤儿院的资料我们都保存的很好,我曾经一一翻看过,大部分都是外籍或者少数民族的孩子,汉族孩子比较少,应该很容易查找的,不用担心。”安院长盯着欧阳琴,声音柔缓。我注意到她的眼里流露出一些特别的东西。
安院长亲自带我们到档按室查阅档案。
想象中的档按室必定是充满灰尘和蛛网的破落样子。“安琪尔”的档案室却干净到令我吃惊。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排排钢制的架子,所有资料按照年份和民族分门别类的有序放在架子的抽格中。所有的档案袋上都一尘不染。空气中甚至还与淡淡的花香。
“这里,有专人负责打扫吧?”我好奇的问。
安院长朝我笑道:“只要有空,基本上我每天都会来打扫一遍!”
安院长轻轻抚摸着每一个档案袋子,“这里的每一个袋子都有一段痛苦的经历,也有一段美丽的回忆;这里的每一个袋子都是我的亲人,我无法容忍它们被毁坏。”
“您,也在这所孤儿院待过吧?”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琴突然问。
“是的,四十年前,我曾是这所孤儿院里的一员......”
我忽然明白安院长看欧阳琴时眼里流露的是什么了。
在档案室,我们查找了几遍,也没能找到任何有关欧阳琴的资料。
“也许,你是在其它孤儿院的,再找找,一定能找到的。”离别时,安院长握住欧阳琴的手,安慰她,语气里似乎充满了抱歉和遗憾。
我们感激的和安院长分别。
一个希望破灭了,却又似乎离另一个希望更近了。
“安院长真是个好人,她本可以在国外过着很优越的生活,却还要回来做这份苦差。”我说。
欧阳琴没有搭话。欧阳琴最近的情绪很低沉,时常少言寡语,表情凝重,我知道她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所有孤儿院的资料都能像“安琪尔”这样保存完好,我们一定能很快找到你的资料!”我故做兴奋的对欧阳琴说。
“恩——”欧阳琴表情漠然的回应道。
我再也没了说话的兴趣。
我们奔向下一个目的地——“暖心”孤儿院。
第十七章nbsp;暖心
“暖心”是一所特别的孤儿院,说它特别,当然不是因为孤儿院本身,而是因为它收留的孩子。她们都是些特别的孩童。
“其实她们都是些天分极高的孩子,我是指在某些方面,”接待我们的年轻女院长说,“当然,一方面特别突出了,其它方面相对就比较弱了,从而使他们显得不那么正常。”
年轻的女院长和我同姓,也姓秦,一头短发,紫色的西装,碎花百褶短裙,看起来精明干练。秦院长说话的时候,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在秀气的嘴角边时隐时现。
“比如说那个孩子吧,”秦院长指着对面十米远处,草坪上坐着的几个小男孩,“穿绿色衣服的,他叫小永,他对数字就非常敏感,记忆力也很强。”
我们顺着秦院长的手指望去,绿色的小夹克在几个孩子中很显眼,他就那么直直的盘腿坐在草坪上,抬着头向上望,嘴巴不停嘀咕着什么,一只手在裤腿上不停划着。
“小永,告诉老师,你在干什么啊?”秦院长忽然朝绿衣小孩喊道。
绿衣小孩低下头,很快的朝我们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迅速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十万一千五百六十根,”他的嘴巴里大声的念道。
小孩的头上是一颗枝叶繁茂的大香樟,风过时,樟叶沙沙作响,
“他就是这样,经常答非所问,”秦院长朝我们无奈的笑笑“——小永是五岁的时候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门卫大爷说,他看到一个年轻女人领着小孩来到门口,小孩低头数地上蚂蚁的时候,女人捂着脸走开了。大爷说那个女人走后就再也没回来,那个小孩就一直在地上数蚂蚁,不停的数——后来,我们就把他收留了,在他口袋里,我们看到一张纸条,上面有他的名字。”
“事实上,我们这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因为智力上的异常,无法和人正常沟通而被父母以各种方法丢弃的。”秦院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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