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琴托腮沉默。
“再过段时间吧,最近几天都有事情要忙。”欧阳琴似乎没有了前日的焦躁不安,恢复了原本的冷静和镇定。
“要不,明天我一个人去?”
“不用,我想亲自去。”欧阳琴停顿了会儿,“资料都被烧了,你去也查不到任何东西。我去,或许,那里还留有些熟悉的东西。”
“好吧”
“对了,明天跟我去趟精神病院吧”
“精神病院?去那干吗?”我诧异的问。
“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欧阳琴明显不愿意多说。
我无趣的走到客厅墙壁上的书架前,手指划过一排排厚重的心理学书籍,都是精装的外国文字。下一排是各类犯罪侦破小说。我看到《女人街的故事》被放在最前面,那是我送给她看的我写的侦破小说。
“原来你很喜欢看侦破小说?”我问。
“恩,确切的说,其实我更喜欢看关于犯罪的故事。你知道,每一个案件背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罪犯,我喜欢研究他们犯罪的心理过程。”
“比如说《女人街的故事》里,春花最终走上杀人的不归路,就有一个明显的犯罪心理形成过程。如果侦察人员熟悉心理学,详细了解过春花在女人街的成长过程,再经过简单的推理,案件的破获就不必那么大费周折了。”
“可是推理毕竟不能代替证据啊。”
“呵呵,那倒是”欧阳琴笑道,“其实要证据也很简单,只要用催眠让罪犯讲出犯罪过程就可以了。可惜,这样的证据还不能被法庭采用。”
第二十六章nbsp;精神疾病研究院
“唔,毕竟现代心理学还处在发展阶段,而催眠更未曾被大多数人所能了解和接受。”
“那,我也算是中国心理学发展中的一个拓荒者吧,呵呵!”欧阳琴俏皮的朝我做个鬼脸。
我喜欢看到她这样开心的样子。
如果可以,我倒真宁愿她丢掉所有的记忆,就这样简单快乐的陪着我过一辈子。可是,我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她这样的人是做不到的。也许,换了我也同样做不到,没有过去,没有历史,谁知道我又是谁呢?自从有了思想,人就开始变得纠结了。而纠结到有一天,所有的思想都缠绕在一起无法解开了,这个人便疯掉了。精神病院里就聚集着这样一群疯掉的人。
欧阳琴带我去的是S市郊区的一座精神病院。车在快进城区时,转入了一跳林荫小道。高大的榕树将天空遮掩的不见天日,一路都是浓荫,倒是个夏日避暑的好地方。十分钟后,看到路边有个牌子:S市精神疾病研究院。牌子指向一条蜿蜒斜上的石子路,路的尽头一眼看到的是高大的铁门和院墙。黑色的铁门白色的墙面,简单乏味的设计,一看就是当代建筑‘简约’的作品。
欧阳琴将车停在大门旁,大门边已经停了一辆警车。门内走过来一个白须老者,欧阳琴朝他点头招呼,老者显然认识她,点头回应。老者打开大铁门上的一扇小门,将我们放进来。
欧阳琴做了个要登记的手势,老者摆摆手示意我们直接进去。
看来,欧阳琴是经常来这里的。
“谢谢大爷”我向老者道谢。
老者指了指耳朵摇了摇手,朝我憨憨的笑。
“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这里的人都叫他哑叔”欧阳琴对我说,她朝老者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院内的建筑是依山而建的,呈扇状递增分布,三条整齐的青石板路铺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我跟着欧阳琴走了左侧的一条。
石板路尽头是长廊,长廊的一侧是一排整齐的房间,一溜的白色。每间房门上横插挂着个小木牌,标着数字。
我们在数字标号036的门牌前站住。
透过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屋内的陈设极其的简单。一张旧木桌,桌下一张木凳,靠墙是一张单人木床,一位女孩子依着被子,缩在墙角,手里拿着本书,一页一页的翻过来,又翻过去,嘴里也在不停嘟囔着什么。透过蓬乱的头发,看的出女孩子曾经的秀美。
我瞟了一眼旁边的欧阳琴,她正痴痴的看着女孩,眼里满是泪水。
一串钥匙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又来看她啦”长廊里走过来一位瘦高的中年女子,穿着印有研究所字样的工作服。
“是的,张阿姨,”欧阳琴匆忙的抹了抹眼角,转身笑着对中年女子说,“她最近还好吧?”
“嗯,挺好的,这段日子挺安静,没有以前那样发病。就是不太爱吃饭了,老是一个人拿本书发呆”
第二十七章nbsp;
nbsp;彤彤
张阿姨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我跟着欧阳琴走进屋子。屋子很小,四个人已经显得拥挤了。
“我就不锁门了,你们照顾好她!”张阿姨转身离开。
屋里很安静,只有女孩翻书和嘟囔的声音。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女孩一直嘟囔的原来是这样一句话。
“彤彤,我是小琴啊”欧阳琴缓慢的声音极尽温柔的呼唤床上墙角边的女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角又含住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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