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蓝浩仁整个儿扳过去推进门里。
走廊里两位男法医只顾看同事笑话,根本没注意到鬼司腾出两手推人时,那个黑袋子还悬浮在她的背上。
(十五)
“黑扇,这种时候我真的不介意你爬窗户。”
蓝浩仁叹气;想帮鬼司卸下袋子时,巨大的袋子已经漂浮起来,飞过他的头顶,落在两人面前。
鬼司懒得搭腔,两手一翻;黑色袋子唰地划出一道长口子并平展开来。
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映入眼帘。
头颅鲜肉模糊,右手五指残缺。
尽管意料之中,蓝浩仁还是皱起眉头:“黑扇,这是第四个了。”
鬼司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撑下巴抬眼看他:“你信不信,还缺一个。”
蓝浩仁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凶手到底为了什么。”
凶手已经用这种残忍手法连续杀了四个人,每副尸体死状相似:都是被剥了脸皮头发,一只手伤痕累累,分明是被剁碎了手指。奇怪的是,工作人员却找不到死者缺失的破碎尸块,连血渍都寻不到。当他带人抵达案发现场时,死者都是仰面持刀躺在电脑桌前,刀柄上除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外勘察不到其他人的信息。
而死者之间似乎并无多大的利益干系,也无共同的仇家。
鬼司摊手:“在下叫你整理的资料呢?”
说话间瞟到桌子上几页纸,便自个拈起来看,也不问问主人。
蓝浩仁早就习惯她的做派,倒不怎么介意,只问:“你怎么看?”
“凶手跟死者的脸有仇,而且相当妒忌他们的工作能力。”鬼司眯眼笑。
“何以见得?”蓝浩仁郁闷,“说跟脸有仇还好说,怎么扯上工作能力了?还妒忌?”
“他们脸皮都被剥了。”
“没错。”
“手也被砍了,而且剁的都是第一节指头。”
“是这样。”蓝浩仁更郁闷,这都跟工作能力有什么关系……
鬼司摇摇扇子:“会这样做的人,大抵有两种。一种是变态中的变态,另一种就是因为他恨,所以他要恶意报复。”
她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看,如果他活着,右手是不是不能用了。“
蓝浩仁点头,随即反驳:“你好像忘了,第二个死者断的是左手。“
“刑惠?”鬼司挑眉,“你好像忘了,那女人是左撇子。”
(十六)
“黑疯子,你起来!”一个美丽少女走到教室角落里叉腰呵斥,引来无数好奇目光。
鬼司趴在桌子上眼睛半睁,懒懒拖声:“干——嘛——”
“干嘛?还敢问我?”少女横眉竖眼咬牙切齿,几乎要一脚踹到鬼司屁股上,“谁准你去我家找我妈的!”
鬼司把头埋回去,闷声:“雷载碧大小姐,你错了。是你妈半夜三更把在下召唤过去的。”
“我妈怎么会找你这种人?你是什么东西!”
鬼司爬起来掏掏耳朵,摸到桌面上的黑扇子拎起来就走。
雷载碧不依不饶跟上去,嘴里喋喋不休:“你去做什么,肯定不是好事……嗯哼,心虚了想逃了是吧!”
鬼司现在属于严重缺乏睡眠的状态,巴不得能马上飞去厕所打铺盖睡觉;只凭着本能嘴上应对雷载碧:“不是。在下内急,要上厕所。”
雷载碧平时听鬼司经常左一个“在下”右一个“在下”地自称,早就听得窝火;一气之下竟然真跟着鬼司跑到厕所里。
她体力毕竟不及鬼司,一趟走下来累得够呛:这该死的疯子,为了甩开她居然不惜从六楼跑到一楼。
可惜还是没能甩脱她雷载碧大小姐。
“喂,我说,是不是疯子都这么肾虚?动不动就内急。”雷载碧挑衅道,气喘吁吁中带着得意洋洋的笑。
“不是。”鬼司不怒反笑,“是雷载碧大小姐太美了。”
雷载碧的表情漂移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鬼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卫生间并反锁上门。
终于,厚重的门板里透出鬼司疲惫至极的声音:
“……美得雷人,在下一看到你就内急。”
(十七)
鬼司在闪进此间时,心里便暗叫不好。
好容易用激将法把外面那位大小姐气走了,她才慢慢打开自己的扇子,压低声音:
“现身吧。”
果然,马桶上渐渐显出一个人形,隐约坐着;过了一会眉目也清晰起来。
“是你把我背到法医鉴定中心的?”
这个疑问句的语气很肯定。
(十八)
鬼司微微一笑:“在下道行浅薄,哪里背得起你?”
马桶上的人形也笑了,只是惨白得吓人。
“你想要在下的命?”鬼司淡淡提问,好像事情就跟朋友请她出去吃酒一样简单。
“你很识相,需要我动手么?”
“在下向来识相。”鬼司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扇子,话锋一转,“但倘若如此,到底死不瞑目。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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