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妈!您不是昨晚泡了黄豆的吗?今天打豆浆喝呀!我出去再买点包子回来,贝贝很爱吃包子的。”
弟弟听了,大声叫好:“姐姐,卖牛肉包子啊!”我答应着走了出来。
走出家门往右拐,准备到附近一家餐馆去买早点。走到黄奶奶家时,见黄奶奶一个人搬个凳子坐在门口出神,我从她的身旁走过,和她打招呼:“黄奶奶早!”
黄奶奶仿佛没听见一般,仍然痴坐在门口。我觉得很奇怪,黄奶奶平时是个很和善的老人啊!我又走上前去,叫了一声:“黄奶奶!”
黄奶奶这才抬起头来:“是兰心呐!你在叫我?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这两天我还总听见我家云儿在叫我‘奶奶’呢!云儿在乡下呀!根本没回来,我总感觉她在我眼前晃呢!丫头,别见怪啊!”
我心里一动,问道:“黄奶奶!您是不是想白云姐姐了,才总感觉到她好像回来了一样。”
黄奶奶缓缓地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以前也没这感觉啊!昨晚我还听见她在门外哭呢!我起来看时,却什么也没有。这孩子,平素是很懂事的呀!她以前就算不回来,也会定时的往家里打电话呢!这快有两个月了吧,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了?我老了,又晕车,如果身子骨硬朗,我早就到乡下去看她了。”
我一愣,怎么黄奶奶也听见白云姐姐的哭声了呢?但是看到黄奶奶那种老态龙钟,又无限孤寂、担忧的样子,我实在无法将我也听到哭声的事儿告诉她老人家,以增添她的伤感。
我故作轻松地安慰黄奶奶:“白云姐姐到乡下创业,肯定有许多事儿需要处理、安排,可能最近比较忙。或许忙过这一阵子,她就会回来看您老人家的。”
黄奶奶缓缓地点点头,仍然痴痴的坐在那里。我也不忍心再讲下去,赶紧到餐馆去买包子、油饼回来。
一进屋,贝贝弟弟就问:“姐!你到北京去买包子了?”
“去你的!下次你去买啊!”我将早点往身后一藏。
“好姐姐!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嘛!”弟弟撒娇的说,转到我身后要包子吃。妈妈的豆浆也打好了,在炉子上煮开后端了下来,我们边喝豆浆边吃着包子,自己家打得豆浆的确好喝。
下午,梁涛和付红霞来我家玩儿。弟弟一见梁涛,马上说:“涛哥哥,上次下象棋输了你一局,这次我们再战一个回合好不好?”
梁涛说:“好小子,不服输,有个性!你去拿象棋来,哥哥陪你再玩一次。”
贝贝弟弟高高兴兴的到房里拿象棋去了,妈妈问:“涛涛,你最近开出租车生意好吗?”
梁涛点点头:“还行!”
“干嘛那么谦虚呀!你今天来时不是一路上还在和我吹‘钞票都数不过来吗?’合着你这句话尽蒙我一个人哪?”付红霞有意和他‘打擂台’,我们都跟着笑了。
梁涛仍然嬉笑着说:“真的是蒙你一个人的,你怎么就信了呢?”我们又笑了起来。
付红霞笑骂:“去你的!没一句正经话!”
贝贝拿着象棋跑了出来,我在院子里给他们摆开了桌子。梁涛边摆着棋子边说:“告诉你们一件事儿,我昨晚开完出租车回来时,在街上看见白云姐姐了。”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也看见白云姐姐了呢?妈妈也从堂屋走出来,追问:“你昨晚什么时候看见她的啊?”
梁涛饶饶头说:“我开车回来,大概也快夜里十一、二点钟了吧!”
付红霞马上笑着说:“你又胡扯!白云姐姐一向早起早睡,她以前没出嫁的时候,都不兴半夜三更的还在外面转悠!何况现在做了家庭主妇了,听说她现在在乡下,又喂鸡又喂鸭,忙里忙外的。乡下的路又僻静,她怎么会深夜跑回来呢?”
梁涛正要辩解,贝贝坐在他的的对面直催:“哥哥,你快下子啊!”梁涛又低下头和贝贝下起棋来。
我和付红霞说:“刚才我出去买早点时,看见黄奶奶坐在门口,我喊她半天她才有反应,奶奶也说这两天总觉得白云姐姐在喊门呢!”
正说着,听见街上一片嘈杂。我们都跑到院门口去看,一辆麻木车停在黄奶奶家门口,有两个青年男子将眼泪汪汪、哭哭泣泣的黄奶奶从屋里馋了出来,开车走了,我们都很惊讶的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才又回身走进院子。
“这是谁啊?是黄奶奶的亲戚么?”梁涛边走边问。
“你什么眼神呐!”付红霞说:“他们一个是白云姐姐的丈夫梅仁杏,一个是白云姐姐的小叔子梅仁卫。”
我站在门口,面向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回转身来说:“看他们行色匆匆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梁涛瞪了我一眼:“你别乌鸦嘴好不好?会有什么事儿呢?”
付红霞也说:“我最怕兰心的预感了,你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街边看到的那个人影,和隐隐约约听到的哭声,却不愿再想下去。只是说:“好!好!好!我乌鸦嘴,不说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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