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往车上爬,边喊着:“贝贝!找前面的座位坐,我有些晕车,得往前面坐。”
贝贝本来是坐在中间一排的,听我一说,马上跳到了第一排临窗的座位上:“姐姐快来,我抢到‘甲坐’了。”
“兰心,你快走到座位上去。”妈妈提着大包小包,在我身后不断督促着。
“妈妈,妈妈你跟我坐!”弟弟指着他旁边的座位说:“姐姐坐在第二排,好不好?”
“好!好!你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坐。”我笑嘻嘻的走到他后面临窗的座位上坐下,妈妈也挨着弟弟坐下。爸爸在车窗外一直嘱咐着弟弟:“不要淘气,不要在乡里玩水。”并且开玩笑般的说:“‘在家怕鬼,出门怕水’不要一个人往水边跑。”
弟弟有些不耐烦的在车窗里挥着手说:“知道了!知道了!爸爸,车子怎么还不开啊?”
爸爸笑着说:“慌什么?你看车上的人还没坐一半呢,要等人坐满了,才开车。”又说:“要不你先下来,我陪你在车站里走走,玩玩儿!省得你憋闷。”
弟弟撅撅嘴说:“要是刚才不买面包就好了!”
妈妈跟他打岔说:“去!去!到车站下面看汽车去,汽车上都写着开往各地的地名,看你能不能认全了。”弟弟这才下了车,跟爸爸在车站里转着。
妈妈对我笑着:“就数他最急,恨不得一到车站,马上就开车走。”
我倚在车窗边,看着爸爸在教弟弟认车牌。弟弟很兴奋地指指这辆车,又指指那辆车。我听见他高兴地大声说:“爸爸你看,这里还有开往广东的车呢!那不是要开几天几夜?”
“是啊!你看、、、、、、、”爸爸在他旁边讲述着。
弟弟一面听着,一面不断地回头瞧着我们。忽然看到一个人坐到了司机的座位上,弟弟迅速的爬上车来。妈妈笑着:“你这小子也忒机灵了。”
爸爸在车窗外向我们挥手,弟弟也挥舞着手臂:“爸爸再见!爸爸再见!爸爸你看,车子已经开动了,我们走了!您回去吧!”、、、、、、、、
车子开出了闹市区,一上了高速公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一路风驰电掣般的向前行驶。坐在车窗边,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车窗外的景色,如电影中的快镜头似的一晃而过。我靠着椅背上,跟着车子开动的节奏摇晃着,觉得迷迷糊糊起来。似乎睡着了,又似乎仍听得见后面乘客讲话的声音。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才发现汽车早已下了高速公路。此时的马路并不宽,也很少有车辆,完全没有城市中车水马龙的喧闹。
坐在我前面座位上的弟弟忽然从前座上略站起来,回头对我笑着说:“姐姐!你看乡下地方好宽敞啰!”
“快坐下,坐下!”妈妈坐在他旁边,用手将他拉下来坐着:“就这么坐着看不见吗?非得爬到座位上去啊?后面的乘客该提意见了。”
“好!好!我注意!”弟弟继续嬉笑着,说:“哎!我后面座位上是姐姐呢!她怎么会有意见呢?”又回过头来,对我说:“是吧!姐?我没挡着你吧!”
我说:“没有!没有!”
弟弟忽而又说:“妈妈!我好想闻到了面包的香气呢!”
妈妈笑骂着:“买面包的时候,你不是说‘不饿!不饿!’吗?现在又闻到香气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两个小面包递给我们姐弟吃。
我伸手接过来,撕了一片放在嘴里嚼着,仍和弟弟在汽车上兴奋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放眼望去,马路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绿,那是田里栽种的各种秧苗。
农田的旁边,却是一排排的房屋。木制的房门敞开着,不见居住的主人。门两侧的墙角边摆满了农具,门口的地上摊着凉席,凉席上晾晒着收获的农作物。
倚墙而立的农具大多是扁担、铁锹、木杷等,墙根下还随意地摆放着柳条筐、簸箕、铁皮桶之类的物件。有些农家的正门前的水泥地上,晾晒着摊开的不知名的谷物,门侧的蛇皮袋子束紧了口,想是里面也满是沉甸甸的收获。
厨房的高檐下悬挂着一串串干红椒,快将厨房的那面墙壁给帖满了。晒干的辣椒不像鲜活时那样的红艳耀眼,它们的色彩已被太阳吸收了多半,显得朴素沉静,与土黄色的墙壁实在是非常相宜。
农田里时而看到三三两两带着斗笠的农人,在田里忙碌着。弟弟倚在车窗边看着,忽然大叫:“妈妈!牛!牛!我看见牛了!”
“行了!行了!”我忙笑着在后面推着他的背说:“你别这样大喊大叫的,人家都朝着我们这边看呢。”
坐在我旁边的倒是位老奶奶,约有七十多岁的年纪,花白的短发显得很精神。刚才还在闭目养神,听到弟弟的叫声,也歪着头向车窗外略看了看。笑着说:“小娃儿!你喜欢牛吧!”
贝贝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扰扰头。很腼腆的笑了笑,妈妈也回过头来,歉意的笑着:“小孩子淘气!吵着您老了吧?”
“不要紧!不要紧!”老奶奶慈爱的笑着:“孩子们不闹,难道到了我这个年纪再闹啊?”又欠身摸了摸弟弟的头,说:“听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才有生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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