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有洁癖的呢?”
、、、、、、、
我们正在互相猜测着,发现寝室的房门又被推开了。连忙闭上了嘴,各自在床上躺好。
我从被子里悄悄窥视着:寝室依然没有开灯,有个人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将盆子里的衣物晾在窗户边的衣架上,然后将盆子重新放回楚晓珍的床下,自己仍然在床上躺下来睡了。
我睡在楚晓珍的床对面,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楚晓珍躺下后就没有动静了,想必已经睡着。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楚晓珍坐在临窗的床头柜前面,对着柜子上放着的一面小镜子在梳头。看见我起床穿衣了,笑着说:“不急,现在早着呢!你看人家付红霞就不急。”说着,瞟了一眼睡在上铺,仍然面朝里睡着的付红霞。
付红霞忽然说起话来:“臭丫头,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迟到呢?”然后翻身坐了起来,我们都‘咯咯’的笑着。
晓珍笑道:“真的不急,现在才早上六点多呢!只是现在天亮的较早,我不过是让你们多睡一会儿嘛!”
付红霞见晓珍快梳好头了,马上从上铺下来,将她跟前的镜子翻过来对着自己照着:“行了!行了!你够美得了,让我照照吧!”
晓珍笑骂道:“大小姐!你长得倒是秀秀气气的,干嘛那么粗鲁呀?动不动就抢人东西!”
付红霞忽然问道:“哎!我说晓珍!你昨晚和我们一起洗澡没洗好么?怎么半夜三更的又爬起来再洗一次呢?”又故作神秘的问:“你不会是来例假了吧?”
楚晓珍马上红了脸:“去!去!就你问得出来,我什么时候半夜三更爬起来洗澡了?你真会胡诌。”
我和付红霞都不禁对望了一眼,楚晓珍夜里起来洗澡是她自己个儿的事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否认吗?何况晓珍平时也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她这次干嘛否认呢?
付红霞伸手摸了摸挂在窗前,迎风飘荡的红裙子说:“瞧!这不是你昨晚半夜三更起来洗得衣服么?现在还没有完全干透呢!我真不明白你半夜起来赶着洗这条裙子干嘛?我还没看你穿过一次呢,是这次回老家时才买的吗?”
哪知付红霞此言一出口,楚晓珍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那件红裙子上面去了。其实在我们看来,那也就只是一件极普通的,红色上面起白色小碎花的绵绸连衣裙。
楚晓珍却那么专注的望着那条红裙子,喃喃说道:“我妹妹最喜欢这条红裙子了,那次我和她一起逛街的时候,她就说‘姐,你看那件裙子多好看哪!还是绵绸的呢,穿着一定很舒服,咱俩一人买一件吧!’哪知妹妹高高兴兴的穿上新裙子的那一天就遇难了、、、、、、、”
我和付红霞还都不知道楚晓珍的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愿轻易去揭开晓珍的这道伤疤。现在楚晓珍却主动提起来,我们都集中注意力听着。楚晓珍继续说:
“那天我跟着妈妈回外婆家去看外婆,妹妹说和同学约好要在一起玩儿的,就没有和我们同去。等我们夜里从外婆家回来时,却发现妹妹还没有到家。起初我们也没有在意,乡下的房子大,孩子们在一起玩儿的晚了,住在别人家里也是常有的事儿。但是第二天,第三天仍然没看见妹妹回来,第四天我们却在我家附近的鱼塘里发现了妹妹的尸体、、、、、、、、、”
楚晓珍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我们忙上前安慰着她。楚晓珍仍然抽抽噎噎的说:“妹妹才刚穿上新衣服,就遇难了,她多喜欢那件红裙子啊!但是她被打捞上来时,她的身上和那件崭新的红裙子上却满是淤泥,她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
楚晓珍终于说不下去了,放声痛哭起来。付红霞正要走过去劝,我将付红霞拦着了,轻声说:“让她哭出来,心里或许会舒服一点儿。”
好一会儿,楚晓珍渐渐停止了哭泣。又说:“有时候,我会觉得妹妹并没有走,她就在我的身边。兰心,付红霞,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觉得我妹妹真的就在我身边,她不会离开我的。”
我和付红霞只好附和着安慰她说:“我们相信,我们相信,你和你妹妹自然是心有灵犀的。”
楚晓珍长叹了一声,说:“一晃我和妹妹都长大了,现在回想起来和妹妹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日子,真像是做了一场梦啊!”
我不忍心看她继续伤感,打岔说:“要上早自习了,我们快到食堂买早点去吧!再不去只怕迟了呢!”
说着,付红霞也起身和我一起拉着楚晓珍出了寝室。
楚晓珍这几天情绪都很低落,我和付红霞常常无话找话的和她聊天,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晓珍也注意到了,很客气的说:“谢谢你们关心,事情都过去了。一切会好起来的,你们也不用刻意的陪着我,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我和付红霞也觉得应该给她留出独立的时间,让她‘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楚晓珍似乎仍和平常一样学习、生活,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我们每天清晨,总看见窗户上挂着那条长长的红裙子,迎风飘舞着。我悄悄对付红霞说:“你注意到没有?晓珍的那条红裙子,怎么总挂在窗户上?而且我有几次还用手摸了摸,都是半干的呢。她什么时候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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