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庆幸为玉儿做了一件好事的时候,玉儿却又找到了我们。也是厂里午休的时间,她在纸上写道:“我最近天天做同样一个梦,总梦见一个老奶奶在屋里到处转悠。”
王燕也拿起纸笔写道:“你才搬了新家,大概是你妈妈来看你了,你今天晚上回家买点纸钱化给你妈妈,就没事了!”玉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玉儿告诉我们,她昨天傍晚给她母亲化了一叠纸钱,夜里睡得很好!王燕伸出大拇指表示玉儿做得好,又得意的向我们说:“听我的准没错,我的法子百试百灵。”好几天,王燕都以此为得意。
可是没过几天,玉儿又找到了我们。说她常常半夜里惊醒,总看到一个胖老太太就站在她的床边,一会儿又不见了。玉儿在纸上写道:“前天我上早班,早上起来时看见那个老太太在厨房做早点,我站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一时都蒙住了。后来天渐渐亮了,厨房就没人了。我那天还迟到了呢?主任说要扣我的奖金。”
此时也是中午,我们刚吃完饭,刘淑英拿出几个橘子分给我们吃,笑笑说:“玉儿最近心情不好,总是疑神疑鬼的。人家那【聊斋志异】上面的鬼都是避着人的啊,哪有跑出来吓唬人的?”
王燕也说:“就是啊,如果鬼真的都满处跑,那世界上还有人吗?哎!鬼到底什么样啊?”接着便便自告奋勇的说:“没事,我今天到玉儿家里去过夜怎么样?”王燕四十来岁,她也有一个儿子,可惜不愿意读书,跟着父亲在外地打工,爷儿俩总是个把星期或者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一家人也是聚少离多,都为生活在奔波。一会儿又她说:“哎呀!我今天还约了人打麻将的呢!”
“算了吧!”刘淑英马上接口:“你今天一大早到厂里就抱怨说昨儿输了很多钱,还说再也不打牌了的,这会子又惦记了。还非得让你陪玉儿几天,省得你又输钱。”
“好,好,好,我去,我去,”王燕想到早上自己在厂里当着我们发狠说‘再打牌就剁手’的话,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不去谁去啊!刘姐是有名的‘贤妻良母’家里都指望着她呢!总不能让兰心一个小丫头片子到人家屋里过夜吧,没准兰心的妈妈还找到厂里来了呢!”
王姐平时总把我当小孩子似的,我故意说:“王姐,要真有鬼你不怕啊!”王燕很夸张的捋捋袖子:“我怕鬼?笑话,那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有什么怕的啊!人三分怕鬼,鬼倒有七分怕人。”玉儿知道王燕到她家过夜,很高兴。王燕呢,天生一种满不在乎的性格,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爱往前凑,俩人算是一拍即合。
下班时,我和刘姐一起从车棚推着自行车出来,我还在问刘姐:“你说王姐今晚会不会看到鬼啊!”
刘姐笑笑:“哪有这些事,玉儿不过是搬了新家,感情上又不顺,王燕才说过去陪陪她,开解一下她去的。你以为我们真相信说有鬼啊!”
我低声对刘姐说:“我们跟玉儿搬家那天,我就看见厨房玻璃窗后面有个人影呢!”刘姐用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骂道:“小丫头鬼片看多了吧,跟说电影情节似的。你在我们厂上班‘太埋没你了’吧,你怎么不去考导演啊!”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厂门外,就都各自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第二天,我们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工作时,我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来,很有兴趣的问王姐:“你昨晚在玉儿家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异样啊?”王姐说:“咱们还是给玉儿再找一间房子吧!”
刘淑英很意外,赶紧问:“怎么啦?不会真有鬼吧!”
王姐扫了一眼正在低头做事的玉儿,对我们说:“奇怪,我平常睡眠挺好的,昨晚在玉儿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玉儿要我和她一起睡,她在我身边倒是睡得挺香,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就躺在床上玩手机,夜很深了,我听见屋里有脚步声,清清楚楚的是一个老人的脚步声。轻轻的,慢慢悠悠的走着。
那脚步声好像先是在厨房转悠,我还听见了刀子剁的声音,还有轻轻的拿碗放碗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又到客厅里走动,一会儿又像在扫地,就像我们平时做家务一样。
然后我感觉到有人走进卧室,虽然没有开灯,但借着月色,我仍然能看到是个胖老太太的黑影。她站在我们房门口,看了很久,还总算是没有再走过来,我听见有一种轻轻的声音在喊:‘起来起来,吃饭吃饭,’我当然不敢做声啦!蜷缩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后来就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王姐一口气说完,还心有余悸的说:“那种屋子也拿来出租啊!这家房主也太、、、、、、、”她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我忽然想起来,问刘姐:“你上次不是说那屋里死了一个老人的吗?是不是个胖老太太。”刘姐说:“谁问这么仔细啊!我只听旁边一个邻居说,那家里‘老了人’的,王姐不是说没关系吗?”
王燕马上分辨:“那要看怎么死的啊!如果不是‘寿终正寝’,那就‘玄了’。”又回忆说:“死的那个老太太不会就是我昨晚看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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