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说,那东西会不会和井中的女鬼有什么关系?”
“我也这么想过,毕竟当时井中正在闹鬼。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随便妄断佛门弟子的清白。不过,我们的假设一旦成立,那就说明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柳青说过的那句话吗?”洪力的声音沉了下来,“‘有冤魂才有厉鬼’。井里的女人一定死得很惨,连脸都被人割掉了,她一定恨透了寺里的和尚,所以才会走上来一个个杀掉他们。”
洪力叹了口气,似乎看见了那张平如白纸的脸,似乎看到了那张脸上深深的怨恨。突然间,他对这井中的女鬼涌起了一分同情,不管她因为什么杀人,都是因为世人负了她啊!
“老大,如果那样东西真跟女鬼有关的话,是不是就说明慧清和女鬼的死也有关?”联想到黄牙张说的话,小清一下子觉得这个慧清确实有很多的表现令人怀疑。
“最起码,关于那个女人的死,他多少应该知道一些。”洪力转过身来摸着那块石头,“在检查下井去的和尚尸体时,我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我想,那东西要么就是提前被人搜走了,要么就是还在井里!”
小清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诧异地问:“你要下井?”
“不只如此,我还要搜一搜慧清的房间。”
小清一听,急得一把抱住了他,大叫着说道:“不行不行!下井去太危险!我看我们还是别管人家的闲事了,反正女鬼和我们又没有仇!我们还是赶紧造好小船,赶紧做完自己的事,然后离开这里!”
“小清,你别忘了,那六个人不见得就一定能在湖中小岛找到,所以我们也许还要在这里待上很长的时间,迟早还是要碰上那个女鬼的。等到她把这里的和尚都杀完了,你认为她一定会手下留情单单只放了我们两个吗?”
小清的孩子脾气又来了,只管抱着他哇哇乱嚷:“不行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让你下去!”
这时起风了,好大的一阵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连那几间厢房的门窗也被吹得颤个不停。
洪力吸了吸鼻子——这风中怎么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他盯着那几间厢房的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清,跟我来。”他拉着小清快步走到其中一间厢房的门口停下,两人都同时捂住了鼻子——恶臭的气味,就是从这间厢房里涌出来的。这就是他上次想让慧清打开的那间房。
小清皱着眉,似乎快吐出来了:“老大,是什么东西这么臭?不会有人随地大小便吧?”
“小清,你在师父身边待了这么久,怎么连这种味道都分辨不出来?”他盯着那扇门,若有所思。
“你是说,”小清的眼珠子一转,像是被他的话提醒了,“这味道是……”
“所以这次一定要把门打开看看,不过不是去找慧清。”
洪力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老大,怎么这么半天?钥匙拿到了吗?”
“哦,一会儿住持就过来替我们开门。”
小清发现他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在走神,和刚才离开时行色匆匆的样子判若两人,于是问道:“老大,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心事重重的?”
“哦,没什么。”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晚上和柳青住在一个房间,你自己要多留点神。”
“嗯?”小清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很不适应,“你以前不是总是维护她的吗,今天怎么突然倒戈相向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提醒你,以前你不是总说她古怪吗,我不想你出事而已。” 他笑得更不自然了。刚才方丈说的那件事,该不该和小清说呢?
“出事?我能出什么事?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才会这样说?”
“真的没什么。”
住持说的那件事,实在让他无法接受。柳青,柳青,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在这个古寺相见,他们都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心中此刻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是不是命运偏偏就要这样地捉弄他?
柳青,柳青,如果有一天要离别,你心中是否也会不舍?
一刹那,这些天来的很多情景断裂成碎片,像流星一样划过他此时一片空茫的脑海:古老的巫教、孤独的公主、短暂的情缘、以死相许的誓言,还有那井中的冤魂、日日不休的怨恨,还有那片美得醉人的桃花谷、痛哭的小孩……欢乐相聚,离别是苦,匆匆而过的人们,有没有人问起你们的心伤?
“老大,住持来了,咱们让他把门给打开吧。”
跟在住持身后的还有大师兄慧清和另外几个弟子。住持对他们行了个礼:“阿弥陀佛,老衲现在就叫人将房门打开,两位施主可以进去一看究竟。”
旁边的一个年轻弟子立刻走上前来,从手中的一大串钥匙中翻出了一把,打开了那间厢房的锁。
门一打开,大家鱼贯而入,但立刻就有两个弟子狼狈地退了出来,扶在柱子上痛苦地干呕。屋里的人,除了方丈以外,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口鼻——屋里的恶臭简直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洪力和小清对望了一眼:之前猜得没错,这味道就是尸臭。他们是巫师的弟子,虽然他们并不会巫术,但巫师总是免不了要和死亡打交道的,再加上从小到大师父经常训练他们辨别各种不同的死因,所以他们对人身体腐烂以后的气味是很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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