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秦君怀曾经试图将你害死,这又是怎么回事?”王道长问道。
我平定了一下心神道:“那天我们无法出山,便在山口的大石旁宿营,半夜里我被恶梦惊醒,后来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地就跟了出去,一直跟着她到了池塘边,我认出她就是那画像上的女子秦君怀,她也承认了,并且坦白告诉我,她要让我死,但并不是出自本意。”
王道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那画像是怎么回事?”
我们互望了几眼,一起摇了摇头,王道长长叹一声,道:“这秦君怀,原来据说是当时成都城里的一位名门闺秀,因为在老君山惨遭横死,心有不甘,后来带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找到以前的恋人,以血和墨,画下了那幅画像。”
我诧异地道:“为什么要用血来和墨?”
“这是一种魇法,我也只是听说过。传说但凡冤死的灵魂,如果自愿用自己尸体里的鲜血掺进墨汁,带着满腔的怨念让人画下自己的形象,这种画像,就是招鬼画,所画之人的魂魄便只能在人世和冥界徘徊,永世不能转世投胎,而如此执着着自己的怨念,所换来是——无尽的力量,和刻骨的痛苦。”王道长缓缓道来,却听得我们胆战心惊。
絮儿问道:“既然换来的除了无尽的力量,还有刻骨的痛苦,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女子虽然性情温柔,信念却极是强烈,在当时,又死得极惨。”王道长沉重地说,“她是被青姑害死的,先是被引得摔下悬崖,还没气绝,又被山中野兽啃掉一条腿去,之后又被野兽糟蹋得全无人样,活活给痛死的。因为极度的痛苦,所以报仇的信念无比强烈。画像画成后,她借着那画像强大的诅咒的力量,立即便化做厉鬼回到老君山,寻青姑报仇。可是那一段时间,青姑只是偶尔能出来犯恶,害死她之后,便又消失。秦君怀找不到青姑,满腔的怨念便发泄到了无辜的人身上,那个时候,她可害了不少人,比青姑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解放时期部队过老君山,才为军人的正气所压制,又因为善念尚存,自知罪孽深重,于是便安分了许多年。她现形的样子我也曾见到过,倒也不是死时那么可怖,披头散发,只剩了一条腿,便只能直着脚尖跳着前进,所过之处往往留下半截插进地面的奇怪脚印。此事华延驿无人不知,因她只有一只脚,便又叫她‘独脚姑’。你们说的那凭空出现的脚印,和隐隐约约的黑影,估计就是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以后,她居然又开始害人。看来红线只对青姑起作用,对于这独脚姑秦君怀,是没用的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画像会被烧毁在陈伯家的柳树下?又被我们拣到残剩的画片?”我喃喃道,“画片在晚上神秘消失,那么之前我在房中见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便应该是秦君怀了?”
王道长皱眉道:“这种充满着怨毒诅咒的画像,它的作用是提供给被诅咒的灵魂无尽的邪恶的力量,一般说来,秦君怀不可能如此大意让画像烧毁,最大的可能,就是青姑和秦君怀之间,已经开始发生一些冲突。据我所知,只有青姑,才有这个力量毁去那画像。不过画像没有被彻底烧毁,秦君怀的能力,也只不过是稍稍受损而已。”
祁峰叹了叹,苦笑道:“照道长的说法,那就是青姑和这秦君怀,同时都想害死我们?可是她们之间又乱七八糟,扯不清楚。”
“现在看来,她们是有要赶尽杀绝的意图。‘天衣’对这一类的东西有着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老君山风平浪静,而你们一到华延驿,便被盯上的缘故。是这小丫头的存在,引得她们居然一起聚集到你们的周围。至于你们说这两只厉鬼想夺玉坠,这一点,我倒是还没想明白。照说这样的物事,那些个东西要来做什么?何况你们又说是对她们能形成伤害的。这就怪了。”
王道长沉吟了半晌,又开口道:“还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你们说那对玉坠曾是青城山一位老道长护身之物,但是据我所知,一般的护身物,单是开了光,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这玉坠连青姑这样的怨灵居然也能抵挡,还会发出太极的光环,着实是有些奇怪。看来,这玉坠的来历恐怕也不简单。说不定,这也是那两个孽胎想要的原因。”
我道:“其实我也很奇怪,特别是玉坠最后一次发出红光的时候,好象还和我的身体发生了感应,当时我的手臂都变得通红,而那种红,绝对不是被红光映出来的,而是我的手臂本身在发出红光……这么多次劫难,除了秦君怀想杀我的那一次,其他时候都没有特别地针对过我,难道这也是天衣的作用?”
“应该是这样。”王道长点了点头。“天衣也许能和玉坠产生一种呼应的作用,两者相加,力量自然更强,无形中保护了你。”
“可是我不懂……”我痛苦地摇着头:“天衣究竟对她们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她们会被吸引,又不断地杀人?”
王道长淡淡一笑:“我不是厉鬼,所以我不知道。但是越是怨气重的邪灵,每杀了一人以后,往往邪气更深一层,力量也就越强大。”
“照这么说来,害死黄夕的,和在山洞着布下圈套的,都是这秦君怀?在这两个地方,都有那种脚印,应雪也应该是她害死的……欧阳先是被竹笋引开,后来又在山洞外杀了洪晓,这个一定是青姑了……”我喃喃地说着,疑问却越来越大:“现在华延驿不是经常有人进山吗?他们为什么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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