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专家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冷气:“怎么是你?你怎么干这个事情啊?”
莫队长的心被轻轻地触动了,他的眼睛一下子有些红:“唉!不说这些破烦事了!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窝缩(窝囊废)了,我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活一天算一天!我TMD其实早就不想活了!”
谈判专家连忙说:“你不要这样想,你是个有身份的人嘛,你这样其实很糊涂啊。你说对不对?你和那些小混混不一样,你还有家庭嘛,你还有娃娃嘛,你就是犯了腐败罪,就算吃上一枪,你毕竟还是党员嘛,你还要给娃娃留下一个发展空间嘛。你看你这样做,太冲动了!不值得,真的,莫队长,不值得!”
莫队长两眼空洞地瞪着前方,他呆了良久,才说:“老哥,说句实话,刚开始我就是害怕丢人,所以才逃跑了。那个时候你如果给我说这些话,我就有救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已经把路走绝了!”
谈判专家说:“佛教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怎么会走绝了呢?有我们,还有你那么多的社会关系,还有你的朋友,你也是个在社会上混得响当当的人物,谁出面帮你一把,你不就活了嘛?再说,现在社会讲究的是钱能开路,你再活动活动,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嘛?你这叫钻牛角尖啦!”
莫队长的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唉,老哥啊!我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啊!我做下的事你想象不到啊!都是杀头的啊!”
谈判专家吓了一跳:“你,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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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麻子庐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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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队长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说自己已经把路走绝了,现在是没有办法回头了。哭的时候,卡着麻子庐的胳膊也就慢慢地松开了,架在麻子庐脖子上的菜刀也松垮垮地坠到了地上,他自己也顺着身后的大广告牌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麻子庐转身蹲在莫队长面前,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不要这样,天下的事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看我,那时候都中风了,整个人都成了个啥也不是的废人。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就是贪污了一点嘛,交代清楚,有钱就退,没钱就坐牢,几年之后,还是个响当当的人啊!”
谈判专家见莫队长松开了麻子庐,他挥手示意警察往上包抄。由于广告铁牌特别大,至少有二十米宽,所以莫队长的视线也特别宽,他一看到有警察猫着腰往他身边挪动,就一把抓住麻子庐,对谈判专家说:“你不要想着抓住我,我给你说,你不要逼我,否则我真的要杀了他!”
谈判专家一看麻子庐又到了他的胳膊里,他马上说:“放心,我不会。我只是希望你把刀子放下,不要误伤了人,伤了人也不是你的本意。你理解我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麻子庐笑呵呵地对谈判专家说:“你放心,我知道他心里闷,他和我关系好着呢,他绝对不会伤我的。他这个人啊,就是为了那么一点点小事想不开。有什么啊?不就是腐了那么一点点败吗?多大的事啊!”
谈判专家也蹲了下来,现在三个人都蹲在广告牌前,莫队长轻轻地卡着麻子庐的脖子,那架势根本不像劫持人质,而是很像一对恋人亲热地勾着肩搭着背。麻子庐也假装让他卡着,他也就刚好可以坐下来。麻子庐对谈判专家说:“他有苦水就让他倒一倒,什么话说出来就没有事了!这一年多,他可真是憋坏了!”
谈判专家递给莫队长一支烟,麻子庐也伸手要了一根,三个人都抽着烟说话。
局长看着他们三个人远远的蹲在广告牌下,一边抽烟一边说着什么,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更像巷子里的三个老汉喧着唅喘(拉闲话)。局长回头看看自己的人都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围观的群众也伸长了脖子急等着要看结果,但是忽然就这样松懈了下来,别说围观的人了,就是局长的心里也觉得空空荡荡的。
关振平见局面变得扑朔迷离,大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也觉得很空虚。异常危急的关头,忽然出现了这样的戏剧性场面,让这种危机处置的职业特警们都不知所措。关振平觉得此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电话问一下CC那边的情况,也好消磨一下时间。
CC接到他的电话,两个人互相交流着各自的情况。CC悲愤难平,他说他一定要为点点报仇。
于此同时,莫队长给他们两个说得涕泗交颐,他从自己到农村插队,然后顶替父亲才混到今天这样一个小小的位置,又说到自己当年在农村找了个媳妇,到今天还没有一个正式工作,孩子又是不听话的孽畜,上不了大学,又没有合适的工作。自己呢,逃跑一是怕法律追究,二也是想躲开那些让他头疼的环境。可是现在看,自己注定是死路一条,根本没有活路可走了。
他的话让谈判专家也不知该怎样劝解他。一来他是犯罪嫌疑人,当前的任务是解除他对人质的威胁,所以也不便说更多的家常话。但是又不能激怒他,他情绪失常,就有可能做出过激行为。
麻子庐觉得此刻能让特警抓住莫队长就达到了目的,他是不愿意冒一点点的风险。所以他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乐呵呵地陪着莫队长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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