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潇叹口气:“唉,我觉得你的那个弟兄,人挺不错,也挺可怜的!”
胡来山有些失落地哼了一声:“嗯。他是我的兄弟,是第一批跟我拿刀砍地盘的弟兄。人就是有些呆,脑子不灵活,看不清大局,光有勇猛怎么行?还要有头脑!”
予潇看到胡来山对六子有成见,就不再做声了。
胡来山沉默着,不说话。
车子慢慢地拐进假日煌酒店。这个地方虽然是本市最高档的地方,但是对予潇来说,她还是很熟悉的。她和麻尔康曾经来过很多次,在这里,让她的心底开始对CC的爱松动了,因为奢侈的确可以瓦解一个人的心灵,并使曾经坚若磐石的信念毁于一霎。
车子就要驶进停车场了,那是予潇很熟悉的地方,麻尔康每次都会很潇洒地给车童五十元的钞票,车童看到那辆熟悉的BMWZ4开进来,马上就会殷勤地跟着跑,以便让麻尔康高兴。
予潇脑子快速地搅动着,她不希望让胡来山误解她。所以就在车子快要停下的时候,突然问:“你的那个兄弟叫什么?我想下次见到他的时候,感谢他给我找吃的。”
胡来山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会,迟疑地问:“你,不认识他吗?”
予潇微微一笑:“今天认识的。”
胡来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嗨!TMD!”
看到胡来山的神情,予潇竟然有些想笑,毕竟这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跟着胡来山往里走,看着胡来山身板虽然笔直,但是此刻予潇却发现他的脚步有点罗圈。过去的那种威严和杀气仅仅因为她看到他脱guang了衣服在床上的样子,就全然失去了神秘感。她觉得这个曾经让她充满了好奇心的黑老大,跟一个装卸民工也没有了什么区别。他这个人,除了凶狠,似乎没有什么让予潇有兴趣的。予潇有了心理上的优势,嘴角竟然带出了轻蔑地笑意来。
电梯往最高升去,予潇看着胡来山一副土财主的样子,走路的姿势这么难看,样子也这么丑陋,她猜想他们除了会猜拳拼酒,剩下的就是在女人身上发泄。对这样一帮处在低级社会阶层的凶匪,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费尽心机才靠近的这个人,是不是有些杀鸡用了牛刀?
电梯开了,门外站着几个和胡来山兄弟打扮差不多的人,他们看到胡来山就恭着身子,毕恭毕敬地迎着他们一行。
走进了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里面的豪华与奢侈让予潇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假日煌还有这样的房间。一连穿过好多房间,然后进入一个大厅,大厅的四周都是冷餐食盘,贴墙一溜站着许多男女服务生。这种阵势从麻尔康那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予潇想,这个胡来山虽然是土包子,但是比麻尔康会享受多了。她暗自思忖,胡来山的姑舅是个什么亲眷?她又觉得好笑,估计和胡来山一样,也是一匹又土又凶残的粗鲁汉子。就听这亲戚的叫法,也不会烘托出什么好鸟来。一想到这,予潇的心理优势又占了上风。
从大厅的一扇门里飘出一阵曼妙的音乐,他们走向那扇门。
当快要到达大门时,那扇门就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音乐声随之升高了,同时可以看到里间有一些灯光在缓缓地闪烁着。
予潇想,原来这里还有一间舞厅。她马上就想到一群丑态毕现的男人,色魔般地搂着年轻的舞女,在那些女孩身上寻找着皮肤摩擦的快感。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恶心的感觉。
然后,当她走进那间所谓的舞厅时,却让她惊呆了。
一排一排整齐的座椅上,安安静静地坐着许多衣着考究的男女,他们专注地观摩着对面一座舞台上演员的表演。予潇有些惊讶地看舞台上的演员,让她目瞪口呆的是,演出的节目竟然是敦煌飞天舞。
这样的舞蹈从舞姿到服装都是艺术上的精品,看这样的演出如果有丝毫的邪念,那就是对艺术的亵du。予潇带着蔑视的心态走进这里,却在这里看到最纯正的巅峰艺术,她的心理瞬间就失衡了。
一行人悄悄地坐下,予潇看到胡来山也在专注地观看着表演,并且也为演员精彩的演技报以热烈的掌声,这让她感到大惑不解。胡来山也懂这样的艺术吗?他一个粗鲁的糙人,竟然懂这么高雅的艺术?
舞台上演员用飘逸的舞姿演绎着敦煌艺术的神韵,那些犹如仙女一样的身影,在舞台上展开了一副天国的美图,翩翩而来的仙女,像一片花瓣飘扬的润雨,在整个演出现场展示了馨香和妩媚。
这样的场合,在予潇的心里扎下了深刻的印象。像胡来山这种人聚会的场合,是一种这样的局面,让她万万没有想到。
演出结束了,前排的人站了起来,鼓掌致意,后怕的也随即站起,在结束曲中,大幕徐徐关闭。
观众大约有二十来人,他们在前排站着的人走出来之后,才依次走出演出大厅。出了演出大厅,就是排满冷餐盘的大厅。予潇注意到在前排的人中间,有个矮胖子,虽然形象龌龊,但是人们都簇拥着他。这个人是谁?予潇觉得他决不是个简单人物。
又过了一会,刚才演出的演员们也走进了冷餐大厅。
有些女演员纷纷拥向那个矮胖子,她们在矮胖子跟前极尽殷勤之能事。这个时刻,予潇忽然第一次有了气馁的颓心,她觉得一股无法克制的酸劲涌上心头,那是对高峰无力攀登时的哀叹,也是对实力失去信心的酥软。予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长相忽然有那么多的不足和缺陷,甚至她觉得自己是个很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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