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镇上第一个甲鱼养殖老板自杀的原因和经过都非常简单,市场突然地不景气,养殖场破产,承受不住打击,就在旦阳甲鱼城的十三楼顶上跳了下来。公安也介入调查了一下,最后马上就认定了自杀,死者家属伤痛归伤痛,在政府的安慰和亲戚的帮助下,也算是风光地办了丧事了。可是,就在死者家属做给死者做“六七”的那天晚上,又一位甲鱼养殖场的老板跳楼自杀了,还是老地方,旦阳甲鱼城的十三楼,还是同样的原因,经营不善,破产自杀。不过,虽然社会上有些流言,但是市场照样交易着,十三楼顶也封闭了楼梯,一般人再也上不去了,可是离奇的事情出来了,在第二个死者做“六七”的那天晚上,传来了第三个跳楼者的死讯。同样的原因,同样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跑到十三楼顶的,除了警方能够确认这第三个死者的确是从十三楼顶跟前两个死者同一个位置跳落下来,所有的疑问都随着死者而淹入了尘埃。
第三个自杀者给湖畔镇造成了一定的恐慌,但仍不是很明显,一方面公安和政府做了很大的工作,另一方面,因为自杀的案情实在是太明显了,简单到没有任何的疑问,而且自杀者死前的几天虽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常,但在可爱可敬的警察叔叔的引导下,家属们也还是承认了,死者的确在跳楼前,有那么一些地方有点要跳楼自杀的征兆。至于死者是怎么爬到封锁了十三楼顶的,这个答案最后是由甲鱼城的物业公司出面做了解释,无非是临时打开,忘记了再次锁上等等。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心理压力最大的还是湖畔镇的甲鱼养殖老板,一方面市场的不景气,另一方面则是社会上的各种流言传说,让他们心中忐忑不安。可是自杀事件并没有因为那些老板们的忐忑不安而停止,在第三个死者的“六七”那天晚上,有了第四个跳楼自杀者。而第五个养殖老板的跳楼,则是将这个离奇事件掀到了高潮,很多养殖老板甚至搬迁了湖畔镇,将甲鱼养殖场给低价转让了。
虽然警方宣布后面两个死者的跳楼地点不再是十三楼顶,而是十二楼的窗户,可是偏偏有人站出来大声地反驳说,有人亲眼看见了对方就是从十三楼顶跳下来的。在社会市井之间,警方的官方说法竟然有点苍白无力,几乎没有人相信警方的说话了。在第四个死者出现后,湖畔镇就多了一些陌生人,一些因为系列自杀事件而赶来的陌生人,有三五成群地来的,有单独来随便看看的,甚至有警方陪同着到死者家属“慰问”的。当然了,慰问的对象是所有的死者家属,包括最早跳楼自杀的那户人家。
在人心惶惶中,各种各样地版本在流传着,有的说这些甲鱼老板当年发家的时候,肯定一起做了什么丧天害理的事情,现在报应来了;有的说这甲鱼城的楼房盖的地方破坏了原先的风水,是一块凶地;甚至,有的说,这根本不是自杀事件,是有人蓄意谋杀。当然了,最离奇也最荒唐的说话,就是有甲鱼成精作怪,要报复所有的甲鱼养殖场的老板。到了最后,几乎只要那些陌生人来一拨,就会有一种新的说法出来,到了第五个死者快要做“六七”的前几天,甲鱼城的商人们还举行了罢市,最后政府不得不出面辟谣,可是社会上传的却是更加的邪乎了,随着“六七”的逼近,人们的心都开始纠了起来。据说,在“六七”那天晚上,警方除了仔细检查了甲鱼城外,随便将甲鱼城给关闭了,反正甲鱼商人们都罢市了,刚好可以将整个大楼清场了以后封闭起来,同时,还派了一些便衣警察在甲鱼城周围“随便转转”。这关心到社会安宁人心所向的事情,政府和警方可谓是操心到家了。死者家里做“六七”有镇长亲自到场表示慰问,而甲鱼城周围转悠的人也是过了深夜十二点以后,确认没有异常情况,才松了口气,离开的。当所有人感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在第二天凌晨,在甲鱼城前面广场上的地面上,又出现了第六个自杀者。
根据警方内部传出的消息,依然是跳楼自杀,依然是十三楼,至于自杀的原因反倒再也没有人去关心了。说是破产跳楼,还有人相信吗?最让人感觉心里揪了一下的是,据说根据法医检查,推断跳楼的死亡时间竟然就是第五个死者做“六七”祭祀差不多的时间!没有人怀疑当时警察的失职,也没有人怀疑法医的推断结果,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向了那些似乎来得更加勤快了的陌生人,看来真的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了。
“哎,又是一个六七快要来了,不知道这次又会是谁了。”老头子叹了一口气,似乎早就认定了这一个“六七”肯定会出现第七个自杀者一样。
瘸子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对于老头子的叹息,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地,突然地抬出头来,眼睛里露出怪异的笑容,瞅着老头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老头子被瘸子看得身上怪怪的,连忙拣了个小石子扔了过去,脸上表情也渐渐轻松起来,向瘸子问道:“死瘸子,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干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嘿嘿,嘿嘿。”瘸子嘿嘿了好几下,才终于说道,“糟老头子,你是不是也去过那湖畔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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