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不多,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来是不大相信慕小白,二来,堂而皇之带着大件的行李去公司也不方便。
我把东西放进柜子就下了楼,慕小白在门口和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的男人说话,然后递给他几张红色的毛爷爷,,男人递过来几个餐盒,然后说了声:“祝您用餐愉快”就离开了。
他已经叫好了饭。
他把东西拿到餐厅喊我过去,说:“你帮我把菜倒在碟子里,我上楼有事。”
说完就走,好像很急。
这人总觉得神神叨叨的,我有点后悔跟他来了。
张先飘过来,一脸可惜地看着这些饭菜,说:“很久没有吃过饭了。”
我边倒菜边说:“那等一会儿一起吃。”
他摇头:“我是鬼,只能闻一闻,不能吃。”
我一时间停下了手中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慕小白还在楼上,我独身一人和一只鬼相处,虽然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但总归有些害怕。
“对了,”他抬起头看着我:“你看过那封信了吗?”
看着他那双涣散的瞳孔,我吞了口口水:“你写的那封?没看,你写的什么?”
“我不记得了......”
“张先,现在感觉好点没有?”慕小白终于下了楼,手里拿着三根棕色的香。
张先没有立即回答,仿佛是在体会:“嗯......是感觉好点了。”
慕小白把手里的香点燃放在一边,边往一个空碗里夹菜边说:“我的直觉应该是对的,以前你的那老鬼的鬼奴,现在,你是顾帆的了。”
“鬼奴?!”我不解:“什么是鬼奴。”
慕小白把香放到夹好菜的碗上,放在张先面前,说:“就是死后不能投胎,不能离开自己的主人的鬼魂,就是鬼奴。”
“张先的主人,是老鬼?”我在陈述,张先低着头轻嗅着碗里的饭菜,模样可怜。不知道他有没有怨恨过我,如果没有那个无聊的下午,如果我没有提议上山,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或许现在还活着,好好上班,谈个不是很漂亮,却刚好适合他的女朋友,然后为家庭琐事操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吃饭吧。”小白说。
饭菜很好吃,但吃在我嘴里却味同嚼蜡。慕小白吃饭姿势优雅,可能是家教的原因,但他吃的很快,吃完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然后又对我说:“我去查关于那间鬼屋的一些信息,钥匙在门口立柜的抽屉里,你把东西都搬过来吧,以后那里就不回去了。”
我嘴里塞着饭,含糊地点点头。他走向地下室,不一会儿,就看见窗外银白色的宝马开走了。
碗上的香燃完了,张先停下看着我,我问:“要不要再点一根?”
他摇摇头:“我吃饱了。”过了会儿,他试探着问:“顾帆,你怕不怕我?”
我一口饭噎在了喉咙,但我没喝水,费力地咽下去,用筷子扒拉着所剩无几的米饭,说:“为什么这么问?”
他有些沉默,说:“我不会伤害到你,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不要这么讲,我们是好朋友啊,虽然很多年没见过了,但毕竟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他摇头:“你不懂,我是鬼奴,以前服务他,现在是你。”
我吃掉最后一口饭,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说:“你要出门的话就把那个圆钉带着,我不能离你太久。”
“好。”我点头,说:“我收拾东西了。”
“嗯。”
那个圆钉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是玉质的,可能在从哪个墓穴里拿出来的缘故,原本通透的玉变的和铁锈过的铁钉一样的颜色,但刚好能挂在我钥匙扣上,虽然看起来有点杀马特。
收拾好东西后张先就钻了进去,我拿了钥匙出门,本来还担心没有车,没想到小区出去不远处就是公交车站,大概转两次车就能到我住的地方。
富人们想要安静,所以买的郊区,穷人们,因为买不起繁华的街区,只好买郊区,虽然同样是郊区,却天差万别。
我打包好东西已经4点多,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说搬走的事情,房东很爽快的答应了。那边吵吵嚷嚷,应该是在麻将馆,果然,房东说让他等一会儿,等打完这一圈儿就过来。
闲的无聊,我坐在箱子上审视着这个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不大,除了房东租的家具,我自己的东西都已经收在箱子里了,只有一个。在这个城市里奋斗了三年,这三年,我除了年纪,什么也没多,什么也没少。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音乐声,我拿出手机,是小柔。
小柔:“顾哥,听说你去本部了。”
我笑:“没影儿的事儿,你别听他们乱传,老板把我这个月工资都还没给呢。”突然想起这个,回去得和慕小白说说。
“哦,”她语气有些遗憾,说:“我早上不在公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一起吃个饭呗?”
“好啊,”屁~股地下的箱子发出一声抗议,我才意识到这儿还有个箱子,只好说:“我准备搬家,不过只有一个箱子,但得等房东过来交房,你不着急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暮之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