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如果有什么事情,”他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你顺着应急通道跑,记得,不要坐电梯,不要回头,一直跑到有人的地方。”
我应了一声,心慌意乱的,明明当初是自己要来,现在却想要退缩,我忍不住问:“很危险吗?”有点后悔来这里了,而且还把慕小白~带入危险的境地。
话音刚落,电梯开了。
顶楼并不能直接到天台,还得从旁边的通道上去。
突然想起当初在天台小柔问我的话,如果我当初告诉她我看到的,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现在再想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叹了口气,只希望小柔不会怪我。
天台风有些大,吹得慕小白的长风衣有种上世纪八十年代香港黑帮老大的即视感,只是一张年轻的脸让人无法联想到许文强。
我有些冷,身上穿着白天的T恤,忘记带外套的我站在这寒风阵阵的阳台上有些萧条。
慕小白从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像罗盘的东西,眼睛盯着罗盘在天台上了无目的地走着,好像在找什么。我走到栏杆前,前天小柔就是在这里被那只鬼盯上的,不知道我走之后,她又是因为什么上的天台。
“你让开。”慕小白在我身后,眼睛紧盯罗盘,没有丝毫放松。
我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他抬起头,没有看我,眼睛盯着前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柔面色苍白地“站在”我们面前,说:“顾哥,你来了。”
“小柔,”我诧异地看着她,面色苍白,形象也若隐若现,感觉风一吹就会散掉。
我吞了口口水,慕小白的表情有些放松,我心里也放松了些,问小柔:“你怎么会.....”我指着栏杆,想着何时的措辞:“自杀?”
小柔低头沉思。
讲真鬼低头沉思看起来挺诡异的,她并非实体,低着头下巴那儿都重影了,而且阴测测的,感觉下一秒她就会变成可怖的样子。
这样想着,小柔突然抬起头,面色比原先的苍白更加苍白,血红色的液体从她的眼睛流出了,她长大嘴巴,想喊什么,却只见到汹涌的血液从她嘴里涌~出。
“快跑!”如晴天一阵响雷,慕小白用力把我推向安全门,大吼:“快走!”
我忙不迭以地跑出去,脚步踉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一闪而过的楼梯,我已经不算跑了,是一层一层地往下跳,我极怕一不留神会踩空,然而并没有,我一路跑出大楼,一直到大楼对面的林荫道上遇到一对晚归的情侣才停了下来。
那对情侣被吓了一跳,绕着我离开了,我顾不上他们,一边插着腰呼吸,一边努力直起腰去看楼顶的情况。
当然是看不到。
路灯照的街道如白昼一般,我蹲在树荫下,不知该怎么办。
慕小白会不会出什么事儿?我突然痛恨起自己的一意孤行,小柔的事情自然有人民警察解决,我是凑的什么热闹?还白白把慕小白搭进去。
慕小白是慕氏集团总裁唯一的孙子,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儿,慕总裁会不会要我好看?
“喂,走了。”
我抬头,看见慕小白手插在风衣口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没事啊。”我站起来地太猛,有些头晕。
慕小白没理我,自顾自地走了,说:“这种程度还难不倒我。”
语气屌屌的,不过,没事就好。
事情告一段落,那夜之后,我一直未曾问起慕小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司群自从小柔死之后就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可能大家都害怕了吧。
现在每天晚上,一闭眼仿佛就能看见小柔空洞的眼睛,呼啦呼啦地往外涌着血,偶尔做梦,梦到她跪坐在血泊里背对着我,我跟她打招呼,她慢哟哟地回过头,满脸是血的问我:“顾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天台有危险?”
我满头大汗地醒了。
“做噩梦了。”张先站在床边,看见我醒了问道。
我点点头,起床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因为那个小姑娘的事儿?”
我楞了下,没想到张先也知道,不过想来我和慕小白说这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避开他过。于是点头,说:“当初我发觉不对劲了,可只顾得自己离开,忘了这个最根本的受害者,她现在死了,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张先低头不语,我突然想到,若不是小时候我提议去鬼屋,他也不至于早死,投胎都不能。
眼前突然出现小柔可怖的脸,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张先一眼,刚巧他也在看我,心跳莫名的加快,不过慕小白说他现在是我的鬼奴,应该是伤不了我的。
他说:“人各有命,或许那姑娘命中注定要那一天死,就算你当初告诉了她,她也会以另外一种形式死去。”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说:“你的意思是......”
他说:“你不必那么愧疚。”
我点头,可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如果当初没有去的话就好了,一闭上眼,小柔的脸又出现在我眼前。
“叩叩叩。”有人敲门。
“是小白。”张先能预感,但却开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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