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有两间房,分别住着我和那对夫妻,将军和秦雪住在楼上,这是先生跟我说的,但当我推开那间属于我的房间的时候我愣住了,紫色的纱幔,紫色的地毯,紫色的窗帘,还有那化妆台,怎么看也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也确实已经成了女孩子的房间,秦雪坐在梳妆台前和将军说着话,看见我进来了,说:“顾帆,你这间房子我征用了。”
将军有些无奈道:“你可想好,要是住在这儿,可要和小翠小东公用一个厕所。”
秦雪想了想:“那让他们去住楼上。”
“别闹了。”
秦雪被将军哄的不开心,蹬蹬地跑去拉开窗帘,那是一个落地窗,视野开阔,能够看到外边的一切,秦雪指着门口的门房对我说:“这屋子里应该是没你住的地方了,你去住那里吧。”
“小雪。”将军无奈道:“夏季蚊虫多,门房怎么能住人呢?”
“冬天不能住,夏天不能住,那要门房做什么?拆了吧。”她气呼呼地坐在床~上。
将军说不过这个小女人,只好让我妥协,他说:“顾帆,要不你先去住几天?我跟王先生说,让他赶紧在院子里再盖两间屋子。”
我点点头,朝门房走去,远远的听见秦雪还在房子里大声的吵闹。
小东在门房里,看见我苦笑道:“你被赶出来了?”
我点点头,把东西放在门房的床铺上。
“这女人真能闹啊。”小东说:“刚进来就非要住一楼,还不许我和小翠用厕所,二楼又舍不得给我们住。”
“伺候人的活就是这样,忍忍吧。”记忆里的秦雪温婉可人,和我说话的时候喜欢低着头,娇羞的模样现在还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是不是她还在记恨我当初的软弱,记恨我抛弃了她。
“唉,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啊。”小东有些懊恼的说。
我一直呆在门房,一直到晚上要吃完饭的时候我才能进去。
来之前王先生给了我一件褐色的短褂,让我做事的时候穿上,所以来不久我就换上了,毕竟做人管家,要体面点。
待小翠摆好饭菜,我敲敲原本应该属于我房间的门,毕恭毕敬地请将军和夫人出来吃饭。秦雪穿着旧时在家的衣裙,头发松松垮垮地绑了个麻花辫,将军穿着长褂,比起将军,更像是一个书生。
秦雪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但在饭桌上还是很积极地和将军说话,帮将军夹菜,我站在一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当做自己看不见。突然,听见秦雪把筷子重重地放在碗上,说:“我饱了,你继续吃吧。”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将军筷子还夹着菜,不知道是放嘴里好,还是放碗里好。他尴尬的笑笑,说:“真是被我惯坏了。”
我心中一惊,莫非将军已经对秦雪的小脾气厌烦了?
突然,秦雪又打开门,坐到将军旁边。
第26章 相守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秦雪站在悬崖上,悬崖下都是炙热的岩浆,她看着我,眼里满含泪水。我伸手不够她,却不曾想她脚下的土地突然分崩离析,她跌了下去,而我伸出去的手,堪堪碰到她的指尖。
我满头大汗的惊醒。
昨夜秦雪纠结了许久,一会儿要弹钢琴,一会儿又让我念书给她听,但我只认得几十个字,读的磕磕巴巴的,她自己倒先恼了。
一直折腾到快午夜她才回房间睡下。小东又悄悄和我埋怨了,我收拾干净客厅,一个人提着油灯,去门房睡觉。
夏季多蚊虫,林子里更多,尽管我已经做好了保护,但脸颊,脖子,手脚上,仍旧有很多猩红的点,那些衣服包裹下的地方,更不知道有多少。
秦雪看到我这一身红点,明显有些意外,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中午午睡的时候她上了楼,过了一会儿,将军下来,悄悄和我说:“顾帆,你去那间房睡吧,不过那些装饰别拆,要不她又生气了。”
我点头。
将军笑着说:“她其实很善良的,就是脾气有些任性。好好干,我先上去了。”
“嗯。”她一直都很善良,看到一只受伤的麻雀都会细心的为它包扎,从家里拿出粮食喂它,她从来都很善良。
这么善良的她,从来不应该属于我。
我回到房间里准备收拾下,铺天盖地的紫色让我有些无法适从,这都是她喜欢的模样。床铺很是柔软,坐下去如同跌入云层里,吓的我赶紧就站起来了。
“叩叩”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到小翠站在门口。
她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小铁盒,说:“身上痒的话就把这药擦身上,止痒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来,小声说:“谢谢。”
她突然笑了,说:“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我拿着小药盒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她也没在为难我,说:“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我点点头,关了门。
蓦然之间,我有一种恍惚感,这一切虽然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却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又说不上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顾帆,我是慕小白!”去年做的那个奇怪的梦突然之间又出现在我脑海里,村子里并没有一个叫慕小白的人,甚至连姓慕的人都没有,那我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想起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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