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将挣扎的人按进坑里,又来了两个仆人,他们拎着一筐的泥土。
一点一点地,将男子的身体埋没在泥土里,直到只剩下头。
“你不是哑巴,怎么就不说话呢?”夫人轻声笑着,拿起一根长棍敲着他的脑袋,正处强烈阳光下的他汗流浃背。
“母亲,他嘴很硬,我看只能来硬的。”
金开口说着,夫人举手示意他禁声。金低下头不再说话,等着母亲下一步的指示。Minotaur夫人闭上眼,许久未开口。
时间在天气的变换中流逝,从温暖的蓝天白云,变成微凉的橙蓝晚霞。
漫长的等待会使人焦虑;
漫长的沉默会使人不安;
漫长的时间会使人腐朽。
他用舌头舔舐着干裂的嘴唇,仰头张大着嘴巴,空洞的眼神遥望着岩壁和天空。如同那些头骨,他们渴望能在空气中得到水分,渴望有人能施舍水给他们。
他活着,却又是死亡的。
他爱着一个人,但是来自死亡的爱情,会使人爱得很痛苦。
美丽的忽地笑,它的根部缠绕在尸骨上,它们吸取着来自人体的养分。
不知过了多久,当夫人再次来到那石门,站在那片花海里。那人已干枯,没有食物,没有水分,只有清新的空气。他张大了嘴巴,想从空气里吸取水,可惜他失败了。
红橙的朝霞,艳黄的花朵,美丽的人儿,严峻的岩壁。这是一幅美丽的画作,美丽的下面隐藏着黑暗的世界。
第12章 第十二宴 弹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樽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半明半昧、空荡的长走廊里,响亮着婉转轻凄的歌声。这条廊一段明,一段昧、一段昏,一道身影站在昧里,犹如醉酒般轻身转动。
踏踏,有人在靠近,一名男子和两名仆人。男子约为四十几,微胖的身体穿着黑色西服,怀抱一把琵琶。
面为红,背为粉,骷髅半身抱面板,细纱半遮骷髅面。不寻下身在何处,只重音色柔而润。
“Minotaur夫人。”男子停步在灯光下,对着黑影微微鞠躬。
身影缓缓停止转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运动鞋。再来是普通的白棉布裙,和粉色的荷叶边衬衫,真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
既有乡土气息,又有着单纯的感觉。
扎着单马尾的Minotaur夫人勾唇笑着,一歪头马尾辫上的发带垂了下来,粉色的发带坠着像白骨蜘蛛的装饰。
“嘘~”Minotaur夫人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然后又改放在耳边:“听,有人在说话。”
男子一吓,保持着动作静听着,有谁在私语,窃窃的听不清一句。
Minotaur夫人扭动着头,逐渐摆正脑袋,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你的职位升的真快。”
“嗯…是是的。”诡异的气氛让男子感到不适,胆战心惊的回复着。
“是杀了谁,还是害了谁?”Minotaur夫人笑眯眯的问着,男子却如遭到了攻击,琵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琵琶未裂,弦却断,可怜还未弹一曲。
“这么对待可不好呢。”
忽然,男子后面的灯亮了起来,左墙边放着木质的十字架,缠绕着绳子。这一场景并未令男子害怕,因为更令他恐惧的是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砗磲咧嘴笑着,讥讽和凶狠。
男子被按倒在地上,仆人将他架往十字架那儿。一个仆人绑住他的手脚,另一个掀去他的上衣露出胸膛。
“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不回答,Minotaur夫人拾起琵琶,跪坐在地上抚摸着断了弦的琵琶,问道:“还记得一开始的你吗?”
“你…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不择手段的地位。”夫人抬眸看向他,一颦一笑勾人魂,一言一语勾人心。
“妈妈,可以开始了吗?”贪玩的砗磲寻求母亲的同意,像渴望新玩具的孩子。
Minotaur夫人看了一眼砗磲,嘴角勾起更深的笑意,垂下眼帘说道:“归你了。”
“谢谢妈妈。”
砗磲兴奋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用尖刀用力在男子的肋骨上来回‘弹拨’。皮肉慢慢的绽开了,划裂皮肤使他又痒又疼。
“啊啊啊啊!!!”
据《明史》卷七十三《刑法志》载:“其最酷者曰琵琶,每上,百骨尽脱,汗如雨下,死而复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狱不成。”
每次用刑下来,男子的哀声震壁,身体上的血肉也已溃烂。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这么好的琵琶,怎么能不弹上一曲。”Minotaur夫人开始弹拨仅剩的两根弦,试了几下,又唱起了那首诗: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樽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哀声尽,一曲终,廊里灯儿灭,只闻滴答,只闻锈。
第13章 第十三宴 射
黑色的门里传出一阵阵的鞭挞,和呜咽。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一道可侧身进去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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