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所谓『三顾茅庐』,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到琴子小姐的音乐盒,它就在你那里吧?」
「滚!」御彰老先生二话不说,碰一声巨响,用力地关上门,这次甩门的力气似乎比昨天还要大。
我和琴子面面相觑,可能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这次她就没哭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好是夕阳斜照之刻,粉橘色的柏油路显得有些虚幻。
「琴子,」我抬头仰望天空,「你确定音乐盒在御彰先生那里?」
琴子默默地点头,她的眼神有些哀伤。
「请问,你已经想起来自己是怎麽……死的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喉咙有点乾涩。
她仰望著天空,淡漠的眼神蒙上一层迷惘,一丝遗憾,「五十年前,我们两个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对恋人了,只是好景不常,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所以必须搬离家乡。我记得搬家前一天,我跑去找御彰,还带著一个音乐盒去见他。
我和他约好会再见面,当时我跟他说:『我把爱锁进音乐盒里,当作信物送给你,我不把爱带走,只留给你一人。所以,请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和你见面。』。而他也答应我会好好保存音乐盒。
等新家落定,我迫不及待地搭车去找他,没想到因为下雨天的关系,公车不小心打滑,结果连人带车一同跌落海里。
羽夜小姐说,当时我的尸体尚未打捞到,所以在死亡名单上并没有刊登我的名字,也因为如此,御彰才会不知道这个消息。」
「原来如此,真希望明天就可以拿到音乐盒。」我叹息。
不过,比起音乐盒的事情,我更担心转学考,再过没几天,考试的战争就要开打了。
「还有,」琴子忽然停下脚步,定睛看著我说:「羽夜小姐要我跟你交代一件事,我的身体只能维持五天的期限,如果没能拿到音乐盒的话,我便无法成佛,还有可能因为灵力尽失而魂飞魄散。」
我愣了一下,「等等!你说只剩五天的时间,最後一天正好是转学考当天耶!」
羽夜,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失去的记忆12
我想,御彰预测今天我依然会去打扰他,所以才刚走进篱笆时,从窗内就传出他的吼声,「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御彰先生,我真的很需要那个音乐盒,请您交给我,好吗?」我耐著性子,试图去说服他。
「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不,一定有的!请您找找看,我也可以帮您呀。」
「……」
「拜托!请您答应我的请求。」
「不见了!」
「咦?」
「那个东西早就被我丢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感到一阵绝望,苦涩的心情油然升起,我反驳道:「不!一定是您忘记放在哪里了,请您……」
就在此时,琴子忽然飘进我的视线里,挡在我的面前。她紧咬下唇,仍止不泪水,泪流满面地对我摇了摇头,然後心碎似的掩住脸,痛哭失声。
我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双眼瞪著屋子,一股怒气让我很想冲向前找御彰理论,只是,一看到琴子哭得如此伤心,而我也束手无策,只能铩羽而归,心情就像一颗泄气的皮球,默默地离开老先生的家。
看著琴子两眼无神,垂头丧气的模样,我不由得想说些话来安慰她,「不能这麽轻易就放弃了,说不定,那只是御彰先生一时的气话,明天我还会再过来一趟。」
只是,琴子没再开口说话,她转过头,深深地看我ㄧ眼,接著抱了抱我便如蒸气般消失在空中。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所以,琴子,你也不要感到绝望。」我对著天空喃喃说道。
※ ※ ※
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拜访老先生了,我抱著孤注一掷的心态,事先向学校请假,一大早就跑来找他。
在御彰的家门前站了两位穿著西装的男人,三人之间表情严肃地对峙著,似乎起了某种争执。
「这个礼拜五是最後期限,老先生,你再不搬走,我们只好动用公权力,强制将你驱离并且立即拆除房屋。」
「通通滚出去!」御彰朝两位男人丢了一个玻璃杯,杯子应声碎成一地,「我说不搬就是不搬,管你们来了多少警察,我都不怕!」
其中一名男人怒斥著:「你住的房子本来就是违建!有很多居民对这栋违建提出抗议。如果对你柔性劝告没用,那就不要怪政府无情!」
「不想走是吗!」御彰打开设置在室外的水龙头,水管朝向他们。
「等,等一下,老先生,请您冷静一下,冲动行事对你我都不好。」两位男人频频向後退。
御彰扭开水龙头,手中的管子喷出大量的水,水势成喷雾状射散开来,溅湿他们的衣服,迫使两名男人仓皇逃走。
我站在原地发愣好几秒。
这时,御彰似乎发现我的存在,我看到他将水管缓缓地转向我这边来。
我吞了吞口水,识相地离开他的视线。
失去的记忆13
星期四夜晚──
「音乐盒我还是拿不到。」
『只剩两天的期限。』
「我知道。」
『你打算怎麽进行?』
「在那之前,我想先拜托你一件事,御彰老先生的房子在这礼拜五就会被拆除,你有什麽办法可以拖延拆屋的时间吗?只要一天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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