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楚楚却叹息着回答:“王先生,你误会了,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另有其人。”
王风惊骇之下问道:“你还不是这事件的幕后主导?”
周楚楚不说话,用筷子蘸了点酒,在空气中画起符来。筷子上的酒在空气中居然静止下来,随着筷头的划动渐渐形成虚空之中的形状,那是一道形状复杂的符文。周楚楚长声吟道:“境由心生,魔从心破,咄!”
一点微光在酒符中闪动,随即酒符消散,光芒掠过这个地方,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香。王风感到一阵温暖在心房中弥漫开来,他羡慕地看着空中,扭脸问许焕:“这是什么咒法?”
“破魔净地咒。”许焕说,他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书多了,这些符法的名称形状效果无有不知,只是不会用而已:“至少三柱香之内,此地附近不能使用任何法阵、幻形与咒术,鬼物不敢侵犯,一切都以本来面貌出现。”随着他的话,西乡酒廊化为乌有,王风发现他们三人就坐在树林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桌子是个大树桩,凳子也不过是几块石头,值得欣慰的是饭菜和酒确实货真价实,周楚楚也还是那般好看。周楚楚迅速抬手看了看表。
“你们听好,我没多少时间说。”周楚楚严肃地开口:“我做那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我也是替别人干活的,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完全听从他,恐怕难逃一死。而且我布阵困王风你不成,反被你拘束,心脉已然受损。但是我必须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要不世界也许就完了。”
王风着急地问道:“你替谁干活?”
周楚楚摇头:“我不知道。姑且称为‘那人’吧。他可以随时操纵我做事情,我从七岁起学道,今年已经整二十了,王风你觉得我道行怎样?”
王风沉吟一下之后说:“周小姐不用谦虚,你算是我见到的法力最强的人。”
周楚楚说:“在遇到那人之前,实际上是感应到那人之前,我也这样认为。但是四个月之前我感应到了他,他随便就把我的防御、精神、法力和信心都破得一干二净,然后在我身上种下了长乐咒,他甚至可以观察我的思想,我要是胆敢稍有反抗,他随时都可以让我发疯或者自杀,就算他要让我疯到去色诱我老爸,我也是没有丝毫办法。我替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从没见过他。”
许焕和王风都静静听着,心下骇然。听到此节许焕微微一笑:“可惜。他怎么没让你疯到来色诱我?”
周楚楚冷冷看了看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耐心听我说。你们是不知道,如果能完全不和一个我这样的阴阳师见面,就给我种下长乐咒是多可怕的事情,这人的法力高深程度已经接近神魔!然后那人就让我辍学,离家出走到这个城市来,进西乡酒廊做领班。然后,你们都知道,碰到你的那天晚上,他让我先杀了龚大伟——我散了他的魂魄然后用驱身咒,他出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了,那车撞的只是一具会走的尸体,又在指定的日子里杀掉酒廊中所有的人。我不大忍心,只想把所有人困个几天,没想到你跑出去之后酒廊就塌了。”
王风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楚楚在请龚大伟的灵魂时心神不定,并且能够确认那并非龚大伟了。
许焕问:“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能做到你说的事情,绝对不会把几十条人命看得这么严重的。何况既然他可以随时操纵你,我们又怎么知道你现在的话,不是他操纵着你说出来的?”
周楚楚不回答他,只说道:“你们听说过‘凶冥十杀阵’没有?”
许焕点点头,王风一脸茫然。许焕看看他,解释道:“佛身历难的时候,在修罗地被自己的心魔所困,徘徊于苍茫之间,不得进,不得出。元神弥散,佛惘然自失,后自吸心魔,化身为无能胜明王,始破出。据说当时用来围困他的阵就叫做‘凶冥十杀阵’,是用无数修罗的魂魄所化的三十六尊莲台。这东西和西乡酒廊有联系吗?”
周楚楚说:“不错。因为有这个传说,在密宗里渐渐流传下来一个同名的邪阵,是按照一定形状在三十六个地点每地用十八个男尸和十八个女尸头朝下种在地下,等到全部就绪的时候,这些地点就会组成威力强大的邪阵,这些尸体可以产生强大的怨气和魔力,阵主可以操纵他们。当然,这些地点的怨气越大越好,埋藏的时间也越久越好。”
王风咋舌道:“那不是要先杀一千多人?”
周楚楚又说:“没错。这个阵过于麻烦,因此不是有超绝毅力的人难以完成。西乡酒廊就是我知道的两个地点之一。可是我把西乡酒廊的事情办砸了,人还一个没埋,酒廊已经先塌了。所以,王风你从酒廊里逃出来的时候救了自己,却杀了我。出事之后,我只能藏起来盼望他找不到我,挨得一天是一天。但我这么死了太不值,所以就把你们请来,我死之后你们要破他的阵!否则我做鬼也合不上眼睛!”说到这里,语音已经接近凄厉。
王风有些怀疑地问:“你既然有求于我们,为什么还要再三再四地吓唬我们?”周楚楚不屑地回答:“要是你们被吓倒,我凭什么还能指望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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