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方才喝了几杯酒,所以担子也好像大了不少,左看着,右看看:“老板,地方看来还不错。”
阿历山大瞟他一眼:“还不错?你进去看过了?”
老杜摇头:“表面看来,不像是鬼住的地方。”
“胡说八道。”阿历山大冷笑:“你相信有鬼这种东西?”
老杜“相信”两字已到了嘴边,看看阿历山大,连忙咽回去,转答:“不相信。”
语声甫落,突然一声“当”的锣响。老杜一吓,惊呼失声,一下子跳起来,搂住了阿历山大的脖子,阿历山大很自然的将老杜抱起来。
苏姗一样吓一跳,一下子搂着阿光,温香软肉,阿光立时呆在那儿,那里还知道什么恐惧。
福水是最害怕的一个,惊呼声中两条腿展开,一溜烟的跑得没影没。
他绝无疑问已非常疲倦,可是这下子两条腿展开,一竟然快得像一匹马。
没有人理会他,一惊之后回头,只想看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回头便看见打更六,就像其他更夫一样,左手拿着更竹更锣,右手锣棒子一转,敲在更的上,连敲两下,一声:“二更天了!”
语声有如破锣,叫过一声,踉跄着脚步走开。就是不看他腰带上挂着的酒瓶,只看他一脸醉态,再加上这醉步,已知道他喝过不少酒。
老杜傻了脸,待打更六经过才嚷出来:“这小子,可是要吓破我的胆子。”
阿历山大冷笑:“你的胆子这么小?”手一松,老杜立时摔在地上。
苏姗这时亦如梦初觉,俏脸微红,从阿光怀中挣出来,她虽然思想开放,但这样子投怀送抱,到底还是第一次。
阿光仍然是张着双手,在他来说,这种经验也还是第一次,当然回味无穷。
苏姗身子一稳,看见阿光仍然傻瓜那样,一声轻笑:“你怎样了?”
“我?”阿光立时乱了手脚,尴尬的一叠声:“我……我拿行李去。”
他连忙把行李抓起来,左一件,右一件,全都拿在手里,看样子更笨拙了。
苏姗看着不由又轻笑一声。
她笑着的时候更漂亮,阿光看在眼内,不由又呆住,然后苏姗移动一步他便移动一步,游魂似的。
阿历山大没有在意,往门上再看一眼,拿出一支香烟衔在口里。
老杜这时候已爬起来,一眼瞥见,连忙上前剔着火柴替阿历山大燃着香烟。
阿历山大抽了一口烟。才吩咐:“阿杜,进去!”
“进去?”老杜吓了一跳:“真的进去?”
他的胆子显然并不大,被打更六一吓,只差一点没有破胆。
“你害怕?”阿历山大接着问。
“不……不……”老杜手忙脚乱的拿过一盏油灯,踉跄看上前。
他上了石阶,再看阿历山大一眼,才无可奈何的伸手将门推开。
门开那一声有如鬼哭,老杜不禁毛骨悚然,又再看阿历山大一眼,还未开口,阿历山大已走上前来,一面摇头:“看你的样子,若说你上过战场,那一个会相信?”
老杜苦笑:“战场可不是这样子。”
“废话,进来!”阿历山大脚步举起。
老杜无可奈何的举起油灯,走进将军府。
这时候夜已深,长街寂静,偶然一两声狗吠,令人听来当真是心寒。
将军府内蛛网尘封,当然更加阴森,老杜左一望右一望,唯恐恶鬼会出现似的。
阿历山大咬着香烟,还是若无其事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鬼怪辟易,他事实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怪事怪物,当然对任何环境都没有畏惧的感觉。
入门是一个大天井,有练功的木桩石桩,还有兵器架,石锁石轮,一看便知道这个将军府的主人有名有实,本身是一个练家子。
苏姗跟在后面,阿光是最后的一个,他才进门来,那两扇大门无风自动,自行关上。
阿光脑后没有长着眼睛,当然看不见,到两扇大门“轰”地关上,不由吓一跳惊呼起来。
阿历山大、老杜、苏姗三个亦同时一惊回头。阿光耸耸肩膀,表示不干他的事。
阿历山大,闷哼一声:“粗人到底是粗人。”
老杜随即手摸枪袋,瞪着阿光:“再开这种玩笑,给你一枪。”
阿光只有干瞪着眼睛,老杜接着回向阿历山大:“老板,别为这种粗人费心,我们过去。”
阿历山大点点头,继续前行,苏姗看看他们,轻步走到阿光身旁,上下打量了阿光一遍:“你根本空不出手来,没有可能是你将门关上的。”
“可不是。”阿光笨拙的回一句。
苏姗目光转到门上:“那门怎么会关上?”
“是啊。”阿光莫名其妙地亦看门一眼。
“难道真的有鬼?”苏姗突然笑出来:“好玩啊。”
“有鬼?”阿光一些也不觉得好玩,目光再一转,急急的追向阿历山大和老杜。
阿历山大听到后面脚步声急,回头看了一眼,摇头,老杜看着亦摇头:“乡包子就是乡包子,这也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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