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木立当场,半晌讲不出话来,可细作一想,当日确实没见飘红说过紫檀木匣就在她身上的话。那么,木匣又会在哪呢?
他一心顾念着紫檀木匣,到不再去想,如此这般,飘红当日岂非捉弄了他。
飘红眼帘一垂,道:“张公子,你还有其他事了吗?”
张大胆收起思潮,道:“在下还想打听一事,戌时之前,飘飘院门外,是否打伤过一个小乞丐?他是否受了重伤?”
飘红抬起眼来,疑惑道:“小乞丐?”
张大胆心念一动,自身上取出一块白锦绢,道:“姑娘或所不知,那小乞丐,极是当日救你我性命的荷心姑娘所装,但不知何因,她今晨装成乞儿模样,设巧将锦绢偷偷给我,姑娘不妨且看。”将锦绢给翠梅交于飘红。
锦绢非常的柔软,飘红展开来看,一眼便瞧见一朵大大的荷花,外有两句诗言,她微颤了下,低低念道:“月归晨时折复来,佳人心清侯夕阳。”看了眼他,暗暗忖道:“原来你们早已有所约定,你来我处,明是讨要东西,实是心念那小道女罢了。”面色如故,但心中实早就涌上数分酸辛。
有情无意
张大胆当不知飘红心中的想法,只待她能知晓那被驱吓的小乞丐安然无恙,那地上的血迹是他人的。
飘红暗叹一声,道:“我不曾听说戍时门前有乞丐被打一事。”
翠梅也紧跟着道:“奴婢和院中上下的丫头仆人俱是熟悉,到也没听人提及这事,张公子,要不我给你去打听打听。”
想那一声暴喝及飘飘院门外的血迹,张大胆黯然道:“算了,在下多谢翠梅姑娘的好意,如今天色不早,想我也该告辞了。”看了看飘红,又道:“唐突来此,给姑娘添下不少麻烦,实是抱歉的很。”
飘红淡淡一笑,将锦绢还于他,道:“张公子与我也算得相识一场,何必这般客气,再说,当日飘红确有无实于你,还望公子莫放心上的好,至于荷心妹子,那都是你我的救命恩人,公子就算不说,飘红知晓,也理当尽力,何况,飘红相信荷心妹子吉人必有天佑,应该不会有事的。”
张大胆道:“姑娘所言极是,在下也是这般想法。”
飘红勉强一笑,内心又是一阵酸痛,却忍住道:“张公子,如没有其他事情,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张大胆瞧了瞧她,道:“那......在下就告辞了。”
飘红明眸微动,道:“恩,翠梅,小心送张公子出去。”
翠梅道:“小姐放心。张公子,请。”
飘红望着二人出帘的身影,嘴唇一咬,道:“张公子,等一下。”
二人俱怔了一怔,但同时张大胆心下不无暗喜,两人的目光定定望向飘红。
飘红微作迟疑,道:“张公子,其实荷心妹子已约你明日相见,公子何不待过了明日约定的时辰,再做打算。况且,荷心妹子机警聪颖,又身怀法技,寻常人怎能伤她分毫。”
张大胆一阵疑惑,道:“姑娘言之在理,可姑娘怎知,荷心约下了我?”忽想起早晨在飘飘院门外,与荷心装扮的小乞丐相遇时,自己曾说明日午时将百两欠银交于她,难道此就是约定的时间么?但是,飘红又是怎样知道的?
原来,当飘红瞅见锦绢上那两句诗时,便已知其中的道理,再瞧张大胆那落寞的神色,心中更猜测他必定尚未理出诗中的隐意。她道:“是你告诉我的。”
张大胆更加疑惑,道:“我告诉姑娘的?我自己怎不知?”
飘红道:“张公子难道已忘记你给我看的锦绢了吗?那上面不是写着;‘月归晨时折复来,佳人心清侯夕阳’。此二言诗句听来似是说一个痴情的人,为了等得心爱的人,从早晨一直等侯傍晚,日复夕下,孤影身单......”想起自身的这些日子,何尝不是那样,日盼夜想,等得他来,却是佳人有情,令郎无意。暗自忍住心酸,接着道:“其实荷心妹子虽是聪明,却是不知,她的情哥哥可是个笨蛋,哪会理解这中间的道理。”
听见飘红说出‘情哥哥’三字,张大胆不禁脸红了红。
飘红看了眼他,接下道:“张公子,荷心妹子实是想告知你,明日傍晚,她会在夕阳客栈等你。”黯然垂低头去,心痛的无法再作言语。
‘月归晨时折复来,佳人心清侯夕阳’。 如不是十分聪明的人,半时一会确难理会出这当中的深义,想来飘红说出这些话时,心中定是反复挣扎过好一阵子。
特殊邀请
张大胆楞了一下,笑笑道:“多谢姑娘的提点,在下确实愚笨,让姑娘见笑了。”
飘红低低道:“公子既有约定,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张大胆落笑一怔,道:“那,那我走了。”
飘红心中一酸,默默叨念:“张大哥呀张大哥,假如你对飘红,也有于荷心那般关心,那我就是此刻死去,也是心甘情愿的。”一滴玉泪滑落古琴,暗叹一声:“琴呀琴,你能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与张大哥在一起吗?”
二人出了房,突地飘来一阵悲伤的琴声,犹如漫漫黑夜,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张大胆呆楞了下,穹苍夜色,云星之间,但见半轮缺月,迷茫挂着。他深叹一声,心念道:“别时数日,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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