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一脸糊涂道:“那妹子的神情,怎地那般?”
药粥散毒
荷心呆呆吃笑了下,道:“张大哥好生老实,莫怪人家会喜欢上你。”
张大胆一愕,脸红了红,道:“人家是谁?”
荷心道:“张大哥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低去头,脸上晕红。
张大胆楞了下,道:“我确实不晓。”在他心中,除了一直思念飘红外,实不知还有谁会喜欢上自己的。
心念转处,突地惊讶道:“莫非是妹子......万万不可,此举万万不可......”
荷心笑容一敛,紧张道:“张大哥想得哪里去了。”抬起头,双颊更加绯红,遂转移开话题道:“哥哥手上还疼么?”
张大胆握了握拳头,道:“妹子的药果极管用,开始虽有些疼痛,不过此时,反感觉身上比以前轻松了不少。”
荷心笑道:“抑制住了尸毒,人当然是要轻松些了。”说着,又担心起来道:“不过哥哥体内的尸毒,虽说一时是有惊无险,但若长久留在体内,终归有害身体。”转而又笑了笑,接着道:“可是张大哥也不必惊慌,只要依我说的做,三两日便可无恙。”
张大胆道:“妹子怎样说我就怎样做便是。”
荷心道:“其实也不难,只需每日食三四两鸡血糯米粥,早晚各半,但是要记住,鸡血要挑选刚学会打鸣的雄鸡,糯米则不可掺带有黄粒,熬煮时更不能让烟气进入,否则吃太多也无效。午时还当多晒晒太阳,消散些尸气,待得你身上的黑线尽数消去,尸毒皆聚于颈下的天突、腹中的关元、背心的至阳、足后的昆仑,还有会阴等五处穴位时,我就可替哥哥清去体内的尸气了。”
张大胆喃喃一声,道:“怎地这般麻烦。”随即关切道:“到时我体内的尸毒不会伤到妹子吧?”想起自己只是让过老大伤破点皮,便就这般严重,更想到荷心之前曾说,她是用嘴将那些汉子体内的毒气悉数吸尽,才致使他们不会幻化成尸人,记得小时常听别人讲,就是给毒蛇咬伤,用嘴去吸吮,也有伤及自身的危险,何况此时还是更为奇异的尸毒,想起这些,故才担心问道。
荷心笑了一笑,道:“张大哥放心,荷心自有分寸。”
张大胆道:“妹子经得南阳仙人真传,道法莫测,想必确是我多虑了。”
荷心柔和笑道:“张大哥这般关心我,我心中......真是欢喜的很。”害羞地垂下头,嘤声道:“谢过哥哥。”
张大胆傻傻一笑,道:“妹子这样讲,倒叫我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荷心脖子垂得更低,不知为什,自给师父收养以来,张大胆可是第二个如此关心她的人,但与师父不同的是,和他在一起,她感觉非常的开心,更有了活着的愿望。
清晨丧哭
二人又谈论了昨夜的事情,不知不觉间,耳畔忽传来阵阵悲泣的哭丧声。
张大胆眉梢皱起,嘀咕着道:“大清早的,谁人出丧?”转而一想,道:“莫非是木头兄弟?”
荷心瞧了瞧他,缓缓道:“张大哥要走了么?”
张大胆道:“木头是我兄弟,我得前去吊唁,顺道送他一程。”
荷心黯然道:“那张大哥就去吧!”
张大胆望了望假山,道:“那......她就有劳妹子照顾了。”
荷心道:“张大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张大胆倍是感激道:“谢过妹子,待送了朋友,便尽快来此处找你。”
荷心注目道:“恩。”
张大胆紧看她两眼,扭身往风歇园的后门奔去。
荷心目送他离开,突然喊道:“张大哥,当心手背处的黑线,切莫给外人瞧见了。”
张大胆边去边道:“妹子自管放心,我会极小心的。”话到最后,人已消失在一片茂密的荒草树影后。
出了风歇古园,张大胆径直来到四平街。
古老的街道,此时已站上了不少人,更有许多人从街旁的窗户往外探查。街道中间,一行十数人的丧葬队伍,有序慢行。
张大胆拉下袖衣,遮蔽住手背上的黑线,举目望去,丧队的前头的是一名十来岁身着白衣孝服,面目肃然的孩童,胸前恭敬捧着一块漆红的灵牌,在他身后,跟着六名健壮的汉子,肩上扛着一口看似如铁的棺木。
棺木正面材头上画着碑厅鹤鹿,琉璃大瓦厅子,厅旁有古树、青柏、仙鹤等物,棺两侧则是驾雾金龙,龙下画着梅兰菊竹、桃榴寿果,最为特殊的还雕琢着一个孩童,形象栩栩如生,意为木头尚未娶亲,无后接班,故而只好在棺上琢上孩童陪侍左右,免得阴路走的孤独。
金龙周围,俱还有着‘暗八仙’,所谓‘暗八仙’,指的是吕洞宾等八仙用的兵器。
张大胆暗自敬佩,单看这具重棺画琢,怎已瞧出欧阳掌柜是多么视重木头兄弟。
棺木之后,两名五旬有余的哭丧妇人,沿街号哭泪洒不止,声音悲恸,伤动耳膜。
原来,出丧的正是逍遥棺材铺的伙计木头。只因他生时孤身,死后抑只能花钱找得哪家穷人的孩子及雇来两名老妇,勉作哭丧孝子。
老妇身后,领随的是逍遥棺材铺的老掌柜欧阳逍遥,及数名店内伙计。众人皆披麻带孝,面容肃穆。
张大胆黯叹一声,道:“木头出丧入土,怎地这般冷清,四邻街坊居无一人前来送他,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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