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紫心苑,雨水好象歇小了些,雷声也不炸响了。但张大胆总是不敢分神,只管自己早已湿透,也要紧跟住飘红两步的距离,以免山道湿滑,会出现意外。
飘红不知明不明白张大胆的苦心,头也不回,只一个劲往山顶冲去。
细雨蒙蒙,浸湿眼帘,脚下,欲发泥泞难行。
张大胆边行边说:“据说西南山后峰是南阳观的道家禁地,我们此次贸然上山,会不会有所冒犯。”
飘红脚下不停道:“我们只是上去瞧瞧,又不作什么?谈何冒犯。”
张大胆道:“姑娘所言极是,我们只是上去瞧瞧,又不作什么?”他突地顿下脚步,望望不远处的山峰,又瞧了瞧飘红在山道上挣扎前行的背影,咬咬牙,又复紧赶上去。
墓前足迹
西南山后峰和凤凰落后山断崖传说都是外人禁地,不经同意,不得擅自进入,否则,就会惹下杀身之祸。虽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西南山和凤凰落再也没了当年那些叱诧风云的人物,但规矩却早已深进人心,故此,张大胆才会有如此一问,因为两地不仅是禁地,还是凤凰落和南阳观众人死后的荣耀归宿之地,在张大胆看来,活人去打搅死人,总归不是很恰当。
大约半柱香后,两人终于爬上了峰顶,只见眼前有一大片空地,长满了青翠的乔灌树木,淡淡的雾气在雨下林中氤氲弥散着,一座座整齐的山坟若隐若现散落在雾气中。刚刚经过一场大风大雨的洗礼,植物看上去俱是精神百倍,像烈日后及时冲了个凉水澡,摇摆着慵懒的身体,干净的枝叶,连那一座座山坟前的墓碑,竟也脱俗的一尘不染。
轻风伴着小雨细细吹来,张大胆和飘红却无心欣赏这道家圣地的景致,分散开来,左右寻找着那传说中的无字碑。
突然,一声惊叫响动天际,张大胆心下一惊,暗道:“不好。”他来不及细想,及身朝飘红搜寻的方向奔了过去。
数丈之外,只见飘红一动不动立在雨中,张大胆紧走数步,却见她目中惊恐,脸色苍白,雨水渗透进罗幔,流下脸颊,她的嘴唇在轻微的发抖,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看到了什么?
张大胆也随之望过去,一时也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不远的一棵大树下,一座稍微比周围的山坟稍大一些的石墓冷酷卧着,他几乎一眼便知,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字碑墓,因为他已看见了那块无字碑。但令他和飘红无比吃惊的是,石墓已经让人顶上开花,刨出的泥土大片散落,无字碑也歪倒在地,两把闪亮的铁锹生生插进土里,石墓看去简直一片狼籍。
“这究竟是谁干的?”吃惊过后,张大胆无不失声道。
飘红怔怔不语,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直步朝石墓走去。
张大胆只得满带疑惑跟了过去,飘红停在墓前,柳眉微皱。
石墓后背的砌石已被人凿开,让人不解的是,下面并不直接是棺木,而是几层红黑两色的砂粒和黄土,砂土都让人悉数给铲了出来,难怪从远处望来,石墓周围会有这许多的泥土,但不知为何?盗墓者好象并没有打开棺木,因为棺盖上不但没有铁锹的伤痕,反而还有许多未被清理完的黑色砂粒。
张大胆费解道:“墓都挖了,偏偏棺木不曾动过,实在叫人奇怪。”
飘红凝注道:“或许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盗墓贼。”
“不是普通的盗墓贼?”张大胆望着她,喃喃道。
飘红一扫石墓周围,目光落处,道:“普通的盗墓贼,图的无非是墓中陪葬的金银或财宝,你说南阳观的这些老道,他们有何供别人惦记的。再一点,我不知哥哥有没发现,这墓周围除了你我,还有三双不同的足印,依我看来,盗墓贼或许还在此峰顶上也说不定。”
道女何来
张大胆四下张望了数眼,还是一脸糊涂道:“姑娘这话,叫在下甚不明白。”
飘红一笑,道:“哥哥且看地上,这里除去你我,是否还有两深一浅三对脚印,咱们先不管他们是谁,来挖老道坟墓的目的,单瞧这脚印的深浅,哥哥是否已经猜到,这必定是雨中或雨后才可以踩的出来的。”张大胆摸摸脑袋,其实他根本就没看出来,飘红接着道:“哥哥再看这脚印下的积水,是否早已明白,盗墓者只比我们早一步先走,也就是说,盗墓者很可能就是在午后下雨的半小时后至我们来到这里前的这一段时间内才离开的。”
张大胆还是一片云雾,问道:“这脚印会不会上一次下雨时留下的?”
飘红又一笑,道:“不可能,虽然下过一场大雨,很多线索会变得很难分辨,但哥哥不要忘了,假设盗墓者是上一次下雨时来的这里,那应该有半个月左右了吧?假如我记得没错。”她看了眼张大胆,接道:“半个月前的脚印,经过烈日的暴晒和山风的吹打,相信也早已干透了,等来今日这场大雨,脚印中肯定会积满了水,而此刻却恰恰相反,水都渗进土里面去了,哥哥说说看,这脚印到底是新的还是旧的。”
张大胆这时才真正明白了,顿然佩服万分,无不赞扬道:“姑娘的细心,实在我之上,这等简单的道理,我却看不出来。”他看着她。
飘红动容道:“哥哥,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可怜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掀开棺盖瞧瞧,看看里面躺着的究竟是谁?”
张大胆道:“这样不会有所不妥吧!”在他心中,人死之后就该得到安息,轻易挖坟开棺,那是要断子绝孙的,更何况,这也不是大丈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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