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又叹气一声,道:“二位真让我失望的很。”
曾老头遥看他渐去的背影,内心顿翻杂味五瓶,实不是滋味。他看一眼活眼神算,动了动嘴唇,终未言出半字。
活眼神算道:“匠头去远了?”
曾老头道:“去远了。”再看一眼活眼神算,也未猜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瞎子决不会是随意退却的人,所以他极信得过他。
活眼神算道:“匠头虽爱财,却极是难得的一个义气之人。曾兄是否也在奇怪,我为何要这样做?”
曾老头道:“我虽了解你,但当下之举,老夫的确不曾明白。”
南海尸牙
活眼神算道:“曾兄应知你我今夜此行为什目的?”
曾老头道:“当然是为取‘南海尸牙’而来。”
活眼神算道:“取尸牙又为作什?”
曾老头顿一顿,他不知瞎子为何会这样问他,但还是答道:“自是为了救习老板。”
活眼神算道:“如今距天亮还剩三四个时辰,且‘南海尸牙’又不为所踪,现唯一的方法,就是给眼前的‘腐食尸’开天眼,然后斩去其头,取其尸心代替尸牙做药引,或许还可救得习老板一命。”
曾老板悦道:“瞎子既有了方法,何不快快施来。”
活眼神算幽叹一声,正色道:“尸人开天眼,他人寿必减。曾兄可知这样一来,你我俱要减去三年阳寿,黑头皆白。”他又叹气一声,接着道:“故因如此,瞎子才不愿匠头随你我在此白白耗费掉无辜寿命。”
曾老头微作沉默,道:“老夫已活过大半百年,实已无憾事,便是此时将死,又来何惧,况且减去几年阳寿,却可换得她人性命,这般划算的事情,不做岂不吃大亏了。”
活眼神算道:“曾兄还如当年一般气节爽朗,真可谓是难得。”
曾老头回赞道:“瞎子不也是如此这般。”
活眼神算一怔,突放声大笑了起来,曾老头见之,也跟随朗笑不止。二人似忽然都想起了世上最开心最可笑的事,笑浪一节高过一节,直入云霄之上,在幽静的‘埋尸谷’里久久回荡不散。
爽朗的笑声,传入进王匠头的耳中,他不觉怒意渐涌,昔日如此敬佩的二人,此时不仅畏首怕死,还如此的这般开心,实让他的心都寒到了极点。
心中愤处,人已出来石棺,火光闪烁,他不禁微吃一惊,但见先前钉死在石墙上的那具尸人,此时竟消失的不见踪迹,惟有地上多了一滩更大的脓血。
他顿上一顿,径直朝石门走去。
狭长的径道,寒气甚是逼人,目光瞧处,清晰看到地上有着一连串的血印,一直续往火光尚照不到的黑暗那头。
王匠头摸出怀里的金算盘,握在手中,准备着大战前的恶杀。此时,不论前方等待他的是尸人,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那心中的理念惟有一个,就是天亮之前,必须回到四平街。
但是,越是接近石室,越是难掩内心的不安,手心的汗似也增加的几分。
突地,几声紊碎的声音自黑暗的那头迎面传了来,王匠头心念数转,脚下动处,遂奔将了过去。
少刻,人已至室外,但眼前的情景,无不又是一阵吃惊。只见石室那本满地的尸块,竟都已消失的片点不留,惟有四柄让脓血染红的轩辕大斧,还诡异地躺在地上,他不觉心下一怔,忽闻石室另头的木门外又响来了那极乱的碎声,他不及细想,急跨将去,猛然拉开了木门,但见一张血污的脸顿显眼前。
他不觉愕异一声,惊道:“怎是你?”
突来一击
那血污之脸突瞧见王匠头,竟二话不说,猛然便扑了上来。
王匠头怔上一怔,身子往后直掠数步,待停下来,愕然道:“肖头领,你不认得我了么?”
那被唤作肖头领的污脸人直视着双目,一记扑空之下,顿也未顿,接又卷土上来。
王匠头呆了呆,咬牙道:“我怎忘记了,你不是早已经死了么?”目光动处,手起盘落,金算盘狠狠砸向肖头领的脑袋。
肖头领被砸得脖子歪起,不知云雾所处,‘蹭蹭蹭’斜侧出去,直靠在石墙上。
王匠头冷冷看着他。哪知,肖头领身子方稳,便又速跨回来。
王匠头心头一震,只觉有股冷气从脚底升起,心念数转下,金光也已闪过,此时,他用尽了十分的力气,但听‘咯嚓’一声,肖头领的脖子竟裂开一道缝隙,整颗脑袋居倒挂在后背上,单单连着张皮及一条气管,仰望着洞顶。
寒气逐浓,王匠头木看着脚步已乱的肖头领,在眼前来回晃来走去,如醉酒了一般,抑或又极像某个滑稽小人,似表演着那可笑的木偶戏剧,但是,这出戏就是有多么的好笑,只怕谁也极难喜悦的出来。
方向失去的肖头领,在那里片刻摇晃后,居抬上手来,扶起了倒挂着的脑袋,但他的手指刚一松开,无奈头又倒扣了下去。他只得又开始摇摆不止,慢慢的,竟倒着走出了石室的木门。
王匠头跟随过去,看着肖头领步步倒着行走。正当这时,黑暗下突又窜出一人,双手猛扣住肖头领的吊头。肖头领欲作挣扎,却显得是那么的无助。那人手下一紧,生生扯来,残酷将肖头领的脑袋给撕裂了下去,然后放到嘴上猛然胡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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