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并不知晓村长已经跟聂家达成了协议,每年会往村里上交五百块钱,想来那些钱也是都落入了村长的口袋里了吧。”
张长志苦笑着回忆说,众人听了他说的这番说辞,心里都渐渐地明了了起来,看来当年就是他们这些人伙同村长进行了炸船的行动,或许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炸毁船只,而是警告一下,没想到却弄假成真,竟然害死聂家一家四口和两名游客的生命。
这样想来,当年参与炸船的人除了张长志,都已经惨遭报复杀害,李云峥低头思考着,首先受害的就是在两个月后千岛市发现的被淹死在玉米地里的那对夫妻——萧川和李凤新,接着就是老赵的弟弟——赵成民,然后又是二十年后的张泽水和黄朝阳二人,现在唯一没有遭到报复杀害的当事人就只剩下眼前这名叫张长志的村民了……不对!李云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一直忽略掉的问题,那就是村长呢?村长也是当事人之一,他有没有遇害?他现在在哪里?
“我们跟村长说清楚了原委之后,村长开始说他不会插手这些事情,让我们自己看着办,别闹大了就行。”张长志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开始以为村长不会来管我们,我们几个人就在当天晚上去了聂家,那天晚上在聂家,我们说出了来意,但是聂家却直接拒绝了我们,当时我们气极,在聂家里闹了一通后,这才走了出去。
第二天,聂家的人就找到了村长,村长当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我们全部都叫了过去,装作什么不知道的,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村长就对聂家人说,让他们把一年上交的五百块钱改成将一年百分之十的利润上交给村里,这样事情就可以解决了,聂家听了这样明摆着是抢劫的话,肯定不会答应,双方就不欢而散。
在聂家人走了之后的几天,村长带着我们又去聂家催了几次,很多次都被聂家人怒火冲天地给赶了出来。直到有一天,村长召集我们来商议,说是给聂家一个教训,让他们乖乖地将钱交上来,当时我们都年轻,也没有村长那么多的心计,而且那几天被聂家弄得正在气头上,没等自己仔细考虑明白,就一时头热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村长一个人准备的了,在一九九零年四月八日那天,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倒腾来一个一捆炸药,村长告诉我们说,这捆是土制炸药,威力不大,但是要吓唬聂家的人足够了,之后我们几个人就随着村长趁着清晨人静的时候,潜到了聂家的游船下,将那捆炸药固定在了发动机上……哎,谁也没有想到,那炸药的威力竟然那样的大,竟然将整个游船给炸沉了,我们开始本以为是村长骗我们的,不过当我们看到村长跟我们一样没有丝毫做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后,我们知道,这下子祸闯大了。”
听完张长志的叙述后,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情,竟然引发了二十年来的恩恩怨怨,贪婪与欲望,这就是人性么?
“你们村长是谁?他也是当事人之一,他现在在哪里?”李云峥皱着眉头望着张长志问道。
“他?他也姓张,叫张行一,他死了。”张长志似乎心里很看不起这名村长,略带轻蔑的口气说道。
“死了?什么时候?”李云峥追问道。
“就在张泽水之后,黄朝阳之前。”这是老赵开口说道。
“那具腐尸?!”李云峥和薛天择这两个最清楚案情的人异口同声惊讶问道。
“没错,那具尸体就是柳河村的村长——张行一,”老赵点点头说道,“也是张彬的亲生父亲!”
李云峥和薛天择浑身一震,张彬的父亲!柳河村的村长竟然就是张彬的父亲!
“老赵,这样说来,张彬也就是柳河村的人了?”李云峥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仍然下意识地问了出来,这样的话,张彬的死就解释的通了,凶手既然是要对所有参与当年事情的人进行灭门的报复行动,既然张彬是张行一的儿子,那么他的死就是必然的了。
“我记得不是还有一个溺水案么?也是在柳河村发生的,发生的时间就是沉船后两个月,”薛天择这时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好像档案上记着的是两口子游泳,被水草缠住了,属于意外事件,可是这意外发生的跟这个案子的巧合地方太多了,在沉船后两个月,在赵成民死前的几天,而且地点就是柳河村,不得不让人怀疑。”
“这些你们也查到了?”老赵望着薛天择问道,随后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李云峥接着说道,“我想是云峥去省厅里查到的吧?”
“没错。”李云峥冲着老赵点点头。
“那就怪不得了。”老赵说道,“其实天择怀疑的没错,被水草首先缠到的女子姓赵,这样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跟张行一有血缘关系?”李云峥皱着眉头问老赵。
“是张行一的亲妹妹,张彬的亲姑姑。”老赵叹口气回答。
众人都闭上了嘴沉默起来,案件到了这里,起因结果基本上已经明了了起来,从调查那天开始所接触的案子,现在一一翻来,虽然跨度达到了二十年,表面也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经过这样的层层解剖后,这才发现,在暗地里它们之间已经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最终扯着这些案子的一头就是沉船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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