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沉吟了一下,“我也想过这点,沈郎对于章同祖的死,或者说沈郎知道章同祖会有劫难,只是他始终都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玩心太重,又想像不到章同祖的劫难,乃是性命大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沈郎的背后,应该有一个人在指点他。”
“不错!”卫飞重重的点点头,“这小子虽然有些潜力,但以他目前的阅历和实力,还做不到如此。可是疯子,他背后的那人究竟是谁?又是处于何种目的呢?”如果沈郎此来救他们,是出自某人的授意,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和陈枫,是旗门的传人,是不是又与那约他们西北之行的人有关呢?
“无论这人是谁,想来暂时对我们都没有恶意的。”陈枫想了想,“否则他便不会让沈郎来救我们了,而且这人至少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真正的身份,但是……他救我们,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便在此时,沈郎忽然一伸头,“卫哥,陈哥,跟我来。”前面是一个四方形的院子,四个边角都种有一棵大树,三个人方才转过来的主祠堂前,还搭有一座台子。卫飞和陈枫知道,那是祭祠时用来演礼的祭台。象文峰镇这样有着古风传承的镇子,祭祠的时候,不会仅仅是上香宫礼那么简单的,祭礼是一套复杂至极的程序,择日戒斋,日期时辰,无不讲究,供词也需有专人撰写,一整套下来,往往都要进行三天才能完成。
沈郎领着陈枫卫飞来到左边厢房的一间房前,房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额,只是月光微弱,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房间的窗户半开着,沈郎翻身钻了进去,回身冲着卫飞和陈枫招了招手。两个人没有犹豫,直接也跟着翻了进去。沈郎的出面,已经使得事情愈加的复杂莫名,他们却反而没有必要显出身份,反正两个人随时可以离开文峰镇,不妨先跟着沈郎去看看,隐藏在他身后的是什么人。
这间房子应该是一个厅堂的布局,宽阔的空间里,竟然隐隐的是站了数排直立不动的黑影。陈枫和卫飞忍不住心中一惊,但随即明白过来,这些黑影并非是人,而是一排排的石碑。这种石碑叫做“功名碑”,世家豪门的宗祠内都有。不过石碑虽然名为“功名碑”,上面铭刻的却并不是什么一生功名,而是先人所留的咏题。寒窗苦读,中了功名后,一般都要衣锦还乡,祭拜宗祠,而后咏题一首,铭刻碑文,永留祠堂。这间厅堂应该便是西祠章家历代状元们的功名碑了。
“卫哥,陈哥,这边来。”沈郎在墙角的一块石碑后,出声招呼卫飞陈枫。两个人绕过一排排的石碑,却见沈郎已经半个身子都下到一个洞口之中。那洞口呈正方形,旁边有块石碑横放在地上,显然正是平时遮掩地道所用。
跟在沈郎的身后下入地道,落足处是一条斜坡,摸索着向下走了七八米,地势渐平。走在前面的沈郎身形一停,“啪”的一声打亮了火机,他在身边的土壁上照了一下,忽然间“呼”一声响,周围顿时一亮,沈郎点燃了插在土壁上的一根火把。
“这条地道是西祠有次祭祠的时候,大同子带我溜进来看热闹时找到的。”沈郎一转身,“卫哥,陈哥,你们再等一下,我去把上面的地道口给掩好。”
这条地道宽高均是两米左右,两边与地面上都修建的很是平整,火把插在一个圆洞之中,旁边有内切了一个方形的洞穴,里面摆放了几个残破的瓦罐,不过却与两边洞壁之上一样,落满了灰尘,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霉变的气味,可见地道已经修建的有些年头了。陈枫和卫飞虽然略觉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像这样的地道,在西北很是常见,如果是在抗战时期,这里照样也有条件进行一场地道战的。
这时,沈郎已经从上面走回,他拿起火把在前引路。“这条地道的出口,是过了三条街的一棵树下,铺了层厚草,平日里也无人理会,相信除了我和大同子,不会有人知道的。其实相距也是不太远,只是这条地道修建的时候,可能是怕与别家相通,所以七拐八拐的,绕了不少的弯。”
二十一、诡死之沈郎(下)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是左一弯右一曲,如同闯进了迷宫似的,好在这是一条单行的通道,没有出现其他的岔道和洞口。否则即便是沈郎,如此绕下去,恐怕也是要头疼一番的。不过,地道内久无人走动,到处蛛网暗结,三个人身上早已是灰尘仆仆了。
正走着,卫飞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沈郎,有没有通往镇子外面的地道?”
“应该是有的,不过……”沈郎苦笑着摇摇头,“现在就连东西两祠的族长,也找不到在什么地方了。我们这座镇子,其实是孤悬在一座徒坡之上的,三面俱是悬崖,就算是有地道挖通了,也是在峭壁半空的。”
“那么低调之间都是像这条一样,互不相通的吗?”卫飞伸脚在土壁上踢了一下,发音沉闷,“还是四通八达的相连相通?”
沈郎又自摇头,“卫哥,陈哥,我的胆子虽然算是不小,可一个人下到地道里还是不敢。就这条地道,如果不因为我是东祠人,偷溜到西祠看热闹,怕被发现,当初这条地道也是不敢下来……”他转身还想要再说什么,忽然手中火把的火苗“呼呼”暴涨了一下,前方一条徒坡斜伸向上,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出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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