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皓星,”白惠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你有老婆么?”
“没,没有。”柳皓星感到舌头有些打结。
“那你没资格跟我喝酒。”
“为??为什么?”
“哈哈,因为你啥也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觉得,觉得我需要懂什么?”柳皓星嗅出了空气中已经洋溢起来的浓浓春意。
“你懂?”白惠挂起冷冷的笑,“如果现在我是你老婆,我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喝酒,不不不,不是别的男人,是一个很久很久了的情人,但你不知道,嘿嘿,后来你知道了,你会怎么办?”
“我,哈哈,踢了她。”
“所以我说你不懂,哼。”白惠一脸不屑地端起酒杯喝干。
“这,就不是不懂,那你说,你会怎么办?”
白惠冷冷地看着他,说:“你和我上床,看看杜宇怎么办?敢吗?”
“敢。”柳皓星根本不假思索,豪气冲天地说。他久经欢场,还是第一次被勾引出豪气来,肾上腺素急剧上升。
“那走吧。”白惠说完刷地站起来就走。柳皓星忙掏出两张百元钞,有多不少了,喊了声埋单,就紧跟出去。
黄石公园门口,冯真真匆匆跳下车来,杜宇迎了上去,冯真真问:“杜宇,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
杜宇看着她,一时也不知从哪里说起,于是指指公园说:“我们进去吧,边走边说。”
两人并排进了公园,冯真真望望环境,尽是些热恋男女勾肩搭背,她突然生出怪怪的感觉,莫非杜宇起了啥心思?她可从来没往这事上想过啊??冯真真偷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不该来的。
杜宇显得心事重重,琢磨着该从哪里说起,白惠是自己妻子,怎么也是九年夫妻了,可是现在感觉白惠就像个陌生人,非常非常遥远和陌生,甚至有点恐怖。
冯真真跟着走了一会,心里一横,该来的总会来,今天把话挑明了也好,省得以后杜宇总是胡思乱想,于是说:“杜宇,我不想走了,咱找个椅子坐吧。”
“那,好吧。”
两人坐下来。
“杜宇,你和白惠吵架了吧,呵呵。”冯真真琢磨着帮他切入话题。
杜宇摇摇头,表情却显得很痛苦,脸绷得紧紧的。
“那么,你对她不满意了?”
杜宇还是摇头,照片的事要告诉她吗?杜宇在犹豫这个,他怕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相,冯真真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磨
难,不能再让她又去面临一场飓风。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冯真真微笑着鼓励他。
“真真,你??”杜宇欲言又止,他恨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如果再冷静多点时间,就不会把真真突然叫出来,他应该先搞清楚真相,然后想出对策再行动。
冯真真见他眉头紧锁,痛苦万分的样子,仿佛担负着千斤巨石卸不下来。她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望着他的脸。自从重逢以来,几乎天天见面,十年的光阴能够让两个人恍如隔世,但抹不去前世记忆,只是将记忆小心深埋,既然蒙尘这么久,就不能轻易去拨动它。
杜宇不再是当年的俊朗少年啦,男人的苍灰一点不少地布满在他脸上,但冯真真似乎能穿越这层苍灰,依稀找回了那青葱的影子。
“杜宇。”冯真真轻轻地叫了一声,杜宇转过脸望着她。
“杜宇,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这几个月里,她第一次问出了这句本该在第一次重逢时就要问的话。
杜宇摇摇头,叹息一声,他不知道怎么去总结这些年的生活,他说不出“好”字,也说不出“不好”,九年的生活,怎么能用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来总结呢?
“你呢?”杜宇反问她。
冯真真微笑着将目光往夜空中很远很远的地方望去,仿佛那最远的地方正在播放着她的过去,“柳左对我很好,对可可也很好,生活就这样,让你感到安全,一家人天天能在一起,就是幸福啦。”
杜宇点点头,如果在三个月前,冯真真和他说这些,他会由衷地感到高兴,可是现在,冯真真所说的都不复存在了。
“杜宇,你要珍惜啊,白惠对你是真心的,这你也知道,她这辈子就没喜欢过别人,大一认识你到现在,也没变过,多不容易啊。”
杜宇听到白惠的名字突然在这里冒出来,心里像被狠扎了一下,痛得他脸都扭起来。冯真真的眼睛还在那远远的星空上没回来,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杜宇,没想到我们在十年后又聚到了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很满足,上天一定认为我们的友谊应该是一生一世的,不管经历过什么误会风波,或许正是这些年轻幼稚的风波,才令我们的友谊得到澄清,变得清纯。”
冯真真的思绪正在被晚风撩起,荡荡悠悠仿佛坐在了校园的草地上,杜宇在哪里?他正在她后面捧着课本转来转去,她背对着他,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他嘴里断断续续的单词声是在告示着他的存在。他们总是保持在这样的距离里,四年里,这个距离没有拉得更远,却总也拉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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