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寂然无声:“……”
我皱眉道:“喂,喂?听得见吗?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我想大概是电梯里信号不好,等会再打回去算了。刚要挂掉电话,耳边突然传来老六的声音:“明天下午有空吗?”
他的嗓音沙哑,有气无力的,像是刚刚吃了一坨屎。我心里奇怪,不禁问道:“你小子病了?梅毒菌入脑?”
老六却不搭理我,一口气说道:“明天下午三点中心城星巴克等我。”
我还想问些什么,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老六个日不死的,就这样把电话挂了。
那好吧,就等到明天下午,给他来个满清十大酷刑,让他交代清楚,到底搞的是什么妖蛾子。
刚收起手机,电梯门就往左右打开,地下车库到了。我开车回家,匆匆洗了个澡,再把自己扔上了床。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等我悠悠然吐出一口气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洗漱完毕,我草草吃了个杯面,套上一身运动服,便赶赴约会地点。要了杯英式红茶Grande,找一张靠窗的沙发坐下。等了半个小时,茶都快喝完了,老六却还没有到。
我不禁有些焦虑,不停地看墙上的挂钟,突然想到,日!会不会是我理解错了?
老六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理论上来讲,已经属于星期六了。他说的“明天”,会不会指的其实是星期天?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在通话记录翻老六的号码。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从玻璃的反射看到,有一个黑影站在我身后,垂着头一动不动。黑影的视线擦着我的耳朵,越过左肩,斜着向下,正在死死盯着一件东西。
我的手机!
我背上一阵发凉,回过头一看,差点没气个半死。原来是老六这个日不死的,装神弄鬼站在我后面,一句话都不说,摆明了是想要吓我。
我破口骂道:“你个日不死的,搞什么玩……”话说到一半,却被我吞进了肚子里。仔细看看老六,怎么搞的,才三天没见,他竟然瘦了一圈?
我吸了一口气说:“老六,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六听了这话,脸上凶巴巴的表情,一点点收了起来。然后,他垂下头,不停地搓着双手,屁股挪来挪去,像是在考虑该不该跟我讲。 我安慰说:“老六,没事的,说出来我帮你。” 老六抬起头来,又看了我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说:“好,我拿给你看!” 他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他用的是一部白色夏普,型号905什么的,刚出来的时候要五六千块。 老六打开手机翻盖,拇指微微颤抖,在键盘上按着什么。 我心里暗自好笑,难道他要拿死人发的短信给我看?这个世界哪里什么鬼啊仙啊,都是人自己吓自己。马克思那老头虽然不太靠谱,但他的唯物主义论我还是相信的。
我心里暗自好笑,难道他要拿死人发的短信给我看?这个世界哪里什么鬼啊仙啊,都是人自己吓自己。马克思那老头虽然不太靠谱,但他的唯物主义论我还是相信的。 老六的手指停止了动作,似乎又在犹豫,终于还是把手机塞到我面前:“小安,你看!”
我仔细观察着屏幕,里面是收件箱的短信列表。老六选中的那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子的 我仔细观察着屏幕,里面是收件箱的短信列表。老六选中的那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子的: 黄淑芬 02/1003:33 今晚吃什么? 我好奇地问:“黄淑芬,谁是黄淑芬?以前没听你讲过啊。” 老六把手机收了回去,支支吾吾说:“她是、是我以前一个朋、朋友。”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开玩笑说:“朋友个毛线,老六你可真不争气,一条旧情人的短信,就把你吓成这样?”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开玩笑说:“朋友个毛线,老六你可真不争气,一条旧情人的短信,就把你吓成这样?” 老六看着我,嘴巴紧抿着,一点也没有想笑的样子。过了三秒,他一字一顿地说:“一年半前,我亲眼看见,她死了。”
我稍微算了一下,一年半,那就是进公司的三个月前。我们共事的一年以来,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再加上现在的紧张气氛,我可以肯定,这个黄淑芬,绝不是“一个朋友”那么简单。
当然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当今的首要任务,是要宽慰老六,别让他给这事逼疯了。
我想了一想,说:“老六,你这个朋友是怎么死的?”
他脱口而出:“撞车。”
我皱眉问:“撞车?你也在场?”
老六摇头说:“不,我到现场的时候,她已经,已经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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