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这事有些滑稽,周荣觉得要让警察相信在同一地点,死了两人,手法相同,却是完全无关的两件事件,这事除了自己,恐怕天下无人相信了。这时候,他也深深为那个凶手的创意所叹服。他甚至能感觉到凶手此时正在看着他的背影得意洋洋。
一不做二不休吧,周荣决定给房东的现场做一个劫杀的布局。然后挪去枕头,至于房东被什么窒息的,让警察去找答案。
在房东的房间里,周荣把用衬衣包起来的手把里面搞得如同发生过八级地震,周荣在这之前考虑到了一句话,最成功的假象是真实。所以,他是抱着自己就是劫匪的心态,一定要在这房间里找到点值钱的玩意,象这种祖上阔过的老女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祖传的钻石金条什么的,只要找到一个就是胜利。
一遍再一遍的翻箱倒柜之后,周荣有些失望,除了一些劣质珍珠项链和两个细如铁丝的戒指,再就是一些来往信件,房产文件及一叠叠的照片,有些发黄发脆的照片从里面人的穿着来看,起码有一百年历史了,如果那里面的人曾经有些名气,那么这样的一张照片会比戒指值钱。
周荣非常失望,颓然坐在地上,无聊地翻看着那些信件和照片,他的这个无意举动在这个故事里起了关键的作用,周荣看着看着,突然象发力的弹簧,身子跳了进来,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的一张脸,昨晚和今天的几个镜头片断此时象定格画面一遍遍在脑子里重现:
昨晚的出租车司机。
今天早上那辆匆匆逃去的出租车,周荣虽然没有留意,但现在想起来,车上的司机正是昨晚那个尖嘴猴腮,也正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并且,昨晚他第一眼看到房东女人时,感觉脸熟,其实是和这个司机长得非常的相像,只是由于男女的区别,令他没有联系起来。
周荣浑身热乎起来,感觉那只挖洞的黑手已经被他抓住了。从今天早上的反常,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在监视这栋小楼,如今他的照片又出现在房东屋子里,更印证了司机和这房东之间的未明关系。那么,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周荣细细回忆着司机的模样,他们之间唯一的对话,尤其那句“祝你好运”,一遍遍在耳边重播。
房东年纪应该比司机约大十至二十岁,情侣的可能性不大,况且长相如此相近。亲戚倒是有很大可能,如果是亲戚,怎么可能下的了手呢?这中间有什么家庭恩怨?如果是财产纠纷,房东女人似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周荣的感觉也并不是经济很阔绰的样子。
无论如何,找到这个司机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也必定知道更多的事情。既然知道他是出租车司机,要找起来并不难,并且还有照片呢。
周荣刚刚转身,看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下人,他只感觉全身一紧,本能地大退一步,然后脚下被地上的杂物拌倒,咚一下重重摔倒。
09
站在门口这个人正是尖嘴猴腮的出租车司机,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更把他的小尖脸衬得如同长在身上的锥子,他此时阴沉着脸,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周荣,令周荣无来由地感觉到发寒。
“你你……你”周荣语塞,竟然一时无词可说。
尖嘴猴腮此时却笑了,走过来伸出手指指床上的尸体说:“她是我姑妈,你杀了她。”语气平平淡淡,象是在说“这是苹果,从树上摘的”。
周荣狼狈地爬了起来,怒目而视,接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哈哈,你才是凶手吧,你看这是什么,”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呵呵,那是我的照片,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她是我姑妈,这是我们家祖屋,你能在这里找到我家祖上五代的所有人照片。”
周荣一下子怔住了,看看地上散落的照片,所有人都会相信他的话。
“我叫金卡,我姑妈叫金八妹,相信你并不知道我姑妈的名字,虽然你杀了她,呵呵。”
“你——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杀了她?我今天早上发现时,你姑妈她已经死了。”
金卡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理会周荣的话,眼睛精亮精亮地扫了一下凌乱的屋子,一边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回来搜刮,这里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吧,”金卡抬头张望一下房子,继续说:“可能就是这老房子了,可惜啊,你也搬不走,呵呵。”
周荣想辩解,金卡挥了一下手,止住他,自顾自说:“你别生气,我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因为昨天晚上我来过这里,亲眼见到你杀了我姑妈。”
这话如同炸雷,把周荣一下子炸懵了,转而又想到,这个狡猾的家伙,竟然如此厚颜,便冷笑一声说:“哦,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金卡展露了一下他的金牙,咧嘴冲他乐了一乐,说:“老实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要去杀我姑妈,只是看到你半夜摸进了我姑妈房间,作为侄子的,我也很理解我姑妈都守寡了十八年,这点私事我就只能半睁眼了,没想到啊,后来发现你竟然是去杀我姑妈。”
周荣乐了,说:“我昨天晚上的确下楼找过你姑妈,不过不是半夜,并且也不是在房间找到的,而是她刚好从外面回来,我们说了两句,然后我就上楼了,再没下来过,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可以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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