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无人_盗墓007【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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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忠义昏迷不醒,身体蜷缩成一个疙瘩。左腿上的血渍已经浸透裤管向地上流淌着。围观者议论纷纷。

  肩膀上背鱼篓的汉子粗着嗓门叫道:那司机也他妈的真没良心,闯祸跟吃家常便饭似的,指不定哪一天就轮到我们头上了。

  说什么呢,乌鸦嘴。

  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弯下身子用三个指头熟练地在他的口袋中游移了一圈。奇怪的这个青年只有三个指头,动作却是非常的娴熟。

  妈的,穷鬼,早该被撞死了。他什么也没有捞到,骂骂咧咧的蹿出了人群。

  这个乞丐可能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疯癫癫,她要是不疯在天桥上走上一天也不会有事的,不过我看到那儿,就觉得不妙。怀抱小孩的一位少妇发表着自己的高论,那怀中的小孩吓的不敢睁眼去看。

  起大风了。

  风依旧刮的山野,过往的车辆依旧匆匆,围观的人走了一拨有一拨,议论声此起彼伏,议论的内容也各式各样。好心人却始终没有出现,难道天桥护栏上的镏金大字‘诚实守信,做文明市民’只是一种形式,难道所有的规章制度只不过是一个虚设的空架子罢了。

  秋萍从书店出来又在菜市场转悠了一圈,买菜对她而言就是奢侈,就是浪费。而买菜的习惯也是田忠义来到这里才开始养成的。回到家她一连喊了几声爸爸却没有响应,屋子里静悄悄的。

  看不到人影,她开始紧张起来,急切的朝外跑。边跑边打听,人们都在用有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吝啬的除了摇头说不知道,就再也不搭理她了。这时候,她望见前方只有耍把戏时才会出现那么多的人群。一种不详的预感倏地钻入她的心底。急燥不安地冲上前,钻入人群。正是田忠义,裤腿上还在往外淌血。秋萍揽起父亲,惊痛的喊:爸爸,我是萍儿,你醒醒,醒醒啊,爸爸。

  田忠义没有丝毫反应。

  秋萍让他平躺在地上,扑嗵跪向人群,哀求着:叔叔,阿姨,求求你们,救救我的爸爸,救救他吧,我求你们了。

  她的双目含满了期待。

  围观的人群停止了议论,连空气都开始变得凝固起来,他们再不作声,渐渐作鸟兽散。

  凄凉,悲哀,无助。

  秋萍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求人不如求己。她忍住悲伤,从外衣的袖口扯下一个布条把流血的伤口束紧,然后跪在地上把他搁在肩上,试了几次,却未能如愿。

  一个蹬三轮车的汉子实在看不下去,抱起田忠义放在自己的三轮车上,没命似地向人民医院跑去。

  听说做手术要到五楼。汉子又背田忠义到五楼的手术室门口。急诊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简单查看病情就下了结论:初步观察,右腿裸部挫伤性骨折,失血太多,急需输血抢救。

  医生通知她赶快去交手术费。

  秋萍喘着粗气,翻找了所有的口袋,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角票。低低地试探着问:能不能先给我们做手术,我尽量早一点把钱凑齐,行吗?

  那天真无邪的眼睛充满了乞量。

  不行。中年医生绷着脸,果断地说。

  这里不是人民医院吗?秋萍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叔叔,求求您了,您就通容通容吧!

  中年医生取了眼镜,用手指拭着镜片,不耐烦地说:不错,这里是人民医院,可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医院里肯定也有医院的规定,做为我也只能表示对于你的同情,但我不能视医院的规定不顾吧,若不然,明天一大早我准得到中介所托人找工作。

  无奈之下,秋萍只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蹬三轮车的汉子身上。汉子在侯诊室的椅子上歇了一会儿,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心直口快地说:我也无能为力,你别着急,好好再想想办法。这样,我还要回去拉人,你先把我的钱给付了吧。

  什么钱?秋萍一脸的疑惑。

  就是拉你们的费用,一楼背到五楼的我就算免费做人情了。

  秋萍一下子楞住了:我以为你是义务的。

  拉倒吧,你想让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这个年头,太现实了,有几个人还搞那一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掏出剩下的钱打发了三轮车夫,再也不想听那露骨的话,但接下来所发生的的事情又不得不让她去面对现实。

  这时候,有一拨人抬着一个脑袋包扎严实的病号走进来。‘眼镜’老远就很热情的打着招呼:你们终于来了,电话里不是说马上就到的?让我在门口等待了那么长时间,言词中眼镜好像和他们认识。

  他妈的,我就搞不明白,要恁多的交警是干什么吃的,路上足足堵了半个钟头的车。要不是情况特殊,我非找他们理论理论。脸上有刀疤的一个小个子男人大发牢骚。

  何必与他们计较呢?快进去吧,所需的费用我早已经安排妥当。

  显然,眼镜就是在拍马屁。

  秋萍眼巴巴地看着人家什么手续没办理就堂而皇之地走进手术室。这就是社会的复杂之所在。再去求他们通容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医院里的确有他们的规定。手术室的门口就挂了两份,她才懒得去看,那无非就是手术不欠帐之类等等。

  秋萍的心里聚拢着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她望了眼睡在板凳上的田忠义,捋起袖子,径直跑到血液供应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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