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张新生报到通知单拿给她:这是送给你的特殊生日礼物,再次的祝你生日快乐,以后的道路永远一帆风顺。
这张普通的纸在两个人看来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有了它似乎也能改变着什么。但是现在,两个人都还不知道以后又将会发生什么样事情。秋萍小心的捧着通知单,双手颤抖的厉害,这曾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大愿望,现在就成了现实。她激动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倚在他的肩头一任感情的泄水闸喷涌而至。
本来,他以为她拿到通知单就会去学校的,可是情况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却坚决不同意去学校,她说她不愿意离开他。他发火了,第一次对她发火,该说的对他说了,不该讲的对他也讲了,最终仍是无济于事。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眼看就要得到的东西突然间却发生了质的变化。这时候,田忠义也觉得对她的了解或许还不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反复地琢磨着。
这天夜里,他第一次走进里间她的卧室,他们的卧室在一间房子里,仅是一墙之隔。她在里边,他在外边。他发现他刚刚写完忘了拾掇起来的日记,拿到灯光下,只见日记的扉页上写道:为什么有生理缺陷的人得不到社会的尊重,难道那是他们的错吗?有谁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活着。人们啊,只是别用有色眼睛去看待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们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是有缺陷,但不代表我们的心理也有缺陷,我们需要的是公正,公平,生活在同一个蓝天下的同仁们,请善怠你们身边每一个有残疾的朋友吧!
接连又翻看几页,都是她经历过的被人嘲笑,戏弄,自卑之类的事件。又翻了几页,有一页竟是这样写着“今天他们把我当成了贼,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变成了贼,长的丑就该有这样的结局吗?衡量一个人真善美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有了头绪,绞在他心里的疑团也就迎刃而解了。自己的一向细心也忽略了这个问题,想起来都有点不寒而栗。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改变了先前带她去学校的计划,而是带她走进某医学美容医院。
在医院门口,秋萍怀疑地问:爸爸,你怎么带我到这里,说好你不是要带我去学校报到的,况且我又没有病。
他拍着她的肩头,深沉地说:我是不想让你带着痛楚去学校,更不会让你长期生活在阴影当中,请你一定要原谅爸爸的粗心大意。
她已无话可说。被他的细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她而言,他总是让她时时处在感动之中,有时候她觉得他就是万能的救世主,自己的任何秘密在他的面前都失去了隐秘的意义。那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止都能让他明白你心里所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她开始配合接受医院对她实行的整形手术。
垫高鼻梁,修补嘴唇,医学美容在医学界堪称奇迹。刀疤断痕,五官不全的人走进去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判若两人。最初,田忠义想到的是美容院,但它的权威不及医学美容医院。他要让秋萍完全走上正常人的轨道,从此真正远离讥嘲与自卑,为了她,田忠义是义无返顾。
一个星期后。
[正文:第十六章]
秋萍竟然跟换了个人似的。颀长的鼻梁,圆润如樱桃的小嘴唇,配上那洋娃娃一样好看的脸袋,真是漂亮极了。尤其是穿上那刚买来合乎时宜的韩式服装,就更显出她的与众不同。她可高兴坏了,两个美丽的酒窝镶嵌在脸上,久久不褪。她深切的知道,所有的感激之言对他讲已是腻耳,她就只好把这份恩情铭记在心里,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来报答。
她去省城上学,他却没有送她,只把她送上火车。他想让她自己锻炼锻炼,以后的生活毕竟是单独一人的来来往往,他这样做未尝不是好事。她走的时候,心情不错,看来积存十多年的心理疾病彻底摆脱了。而田忠义还有些后悔发现的太晚,让她忍受了太多本不该她去忍受的。但事已至此,他相信她会更加珍惜每一次机会的,就如她坐上火车时说的那句话:爸爸,我若是不给你争气,就绝不会回来看他的。她长大了,外边的世界很精彩,正如鸟儿长大要学飞一样,但愿此行她会走好每一步的。
从候车室出来,田忠义就急急忙忙的往静雅食品厂里赶去。过去的往事早已随风远去,他不再追究。在他的第二次生命来临时,曾经立下誓言,哪个不让他们父女好过,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纵然拼上这条老命,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固执,越来越古怪了,也许以前是自己太软弱了。
狭路相逢的却是昔日亲人。
食品厂的老板竟然就是他的三女儿田静。这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当年的矛头丫头摇身一变却成了老板成了“敌人”,真是世事沧桑,人生难以预料,不愿发生的却是接二连三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田静接待田忠义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进行的。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简直就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不尊。她想‘你算个什么东西,看你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是在死亡边缘挣扎着的活像非洲的难民,到食品厂要吃的算是找对地方了。’厂区的很多人也都吃惊地看着这个怪人走进办公室,舌头也就闲不住了,炸开了锅。
田静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兴趣,给自己沏茶,在老板椅上坐下开始翻阅报纸,好像跟没他这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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